钱锡龙所作所为,如果真从大明朝的律法上细究,真没什么严办的罪过。
毕竟言者无罪嘛。
所以虽然钱锡龙强词夺理,造谣生事,明知道他是胡搅蛮缠,可却是这般的大义凛然。
不过大家都是聪明人,知道钱龙锡这么做其实也是无奈之举。
毕竟再怎么说,他推荐袁崇焕出了大问题,他有这不可推卸的责任,本来也应该下狱。
所以为了死中求活,能平安落地,能免除牢狱之灾,所以做了这么一个姿态。
我用心良苦啊!不能让谷雨这样的内卫武将爬到权重高位上去,不能让谷雨影响到大明文贵武贱的格局。
钱锡龙明明做的是错事,可他却不认为自己做错了,还觉得自己占了大义的名份。
所以崇祯皇帝也不好真的处置他。
“陛下,请陛下看在钱锡龙为官清廉,不辞辛劳,从宽处置,钱锡龙所为,也是出于耿耿忠心。”
正在这时候,内阁首辅韩矿缓缓出列,沉声说道。
虽说内阁的诸位都是东林一脉,但韩矿在魏忠贤时期就在朝堂屹立不倒,钱龙锡却是阉党倒台后才上位的。
所以这其中也有不同的派别。
又因为袁崇焕事件,双方势力势同水火,在朝中颇有龃龉,此时韩矿出来为钱锡龙说话,众人都是一愣,随即孙承宗、周廷儒、李标等一干内阁阁老反应过来,都是出列跪下,都是为钱锡龙求情。
“嗯?”朱由检愣住了。
搞什么搞?
朕只是让他致仕还家,这算什么从重惩罚?
这已经很宽厚了好不好?
几位阁老却为他求情,觉得朕处罚重了?
此时朱由检才二十岁,身后的几位太监也年岁不大,都搞不懂阁老们的弯弯绕。
一时之间都有些湖涂。
不过毕竟是皇帝,朱由检只思索片刻便道:“好了,都起来吧!”
待大家都起来之后,朱由检看向韩矿:“韩先生,你是内阁首辅,这钱龙锡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置?”
“陛下,钱龙锡举荐袁崇焕失察也好,让士子们诬蔑有功将士也好,都是为了大明江山社稷,虽说做错了事,却也不比严惩,只需闭门思过就好。”
“恳请陛下从轻发落。”
“恳请陛下从轻发落。”
韩矿表态了,内阁阁老们也都一起求情。
朱由检微微沉吟,看了一眼谷雨,见他眼观鼻,鼻观心,似乎不在乎皇帝怎么处置钱龙锡,又想这毕竟是文武之争,朕居中调平就好。
此时再怎么说也是武臣立下大功,应当敲打。
所以他开口道:“既然如此……”
便在此时,有小太监在门口禀报:“启禀万岁爷,锦衣卫都堂陆文昭求见,说有重要事情汇报。”
“哦?”朱由检点点头,说道:“让他进来。”
陆文昭大踏步走了进来,君臣见礼之后,陆文昭便道:“陛下,臣的属下在内阁次辅钱龙锡钱阁老的府邸书房中发现一封信,事关重大,不敢怠慢,特来禀报。
原来自从锦衣卫建立以来,便在五品以上京官、三品以上外地官员家里配备锦衣卫,以家仆的名义进行监视。
这也是已经实行百年的惯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