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东宫后院走道,此时周围已经被飞龙卫的士兵包围起来了。
飞龙卫的统领是禁军龙武大将军陈玄礼,神武军果毅都尉出身,曾随李隆基起兵诛杀韦后及安乐公主。李隆基即位后,宿卫宫中。可以说是唐玄宗李隆基心腹中的心腹,信任程度不在高力士下。
所以他的士兵,只听从皇帝的旨意。
饶是李俶和李倓是皇室子弟,李俶更是皇帝最喜欢的皇孙,飞龙卫照样不给面子。
在外边等可以,想进去探望,没门。
等了半个时辰,韦氏终于在士兵的“护送”下走出院门,正要登上马车,李俶呼道:“母妃。”
韦氏回过头来,看到了李俶和谷雨,顿时露出欣慰的神色。
他没百疼两个孩子。
便往前走了几步:“俶儿,倓儿。”
谷雨和李俶迎过去,一起执手行礼道:“母妃。”
韦氏很是感慨,一手握住一个,不由得道:“俶儿,倓儿,你们两个傻孩子,我已经不再是你们的母妃了。”
李俶面露难过的神情。
谷雨轻轻地握紧了韦氏的手,道:“母妃无需如此,您抚养我们成人,恩情重于泰山。母亲永远是母亲。”
李俶收了一口气,接着道:‘母亲莫要怪罪父王,父王也是不得已。’
韦氏点点头:‘我明白,你们的皇爷爷,曾一日斩杀三个皇子,你们的父王也是怕自己,和你们那些王叔一样枉死。’
话说到这里,终究是抱怨太子只顾自己。
李俶顿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谷雨道:“母妃,青灯古佛漫长,却未必能陪伴终生,风水总是轮流转的。”最后两句当然是压低嗓门说的。
李俶一震,赶紧瞪了谷雨一眼。
韦氏叹了一口气:“皇家媳妇,自然有这个心理准备,一世荣华富贵,一世提心吊胆,只可惜,俶儿终究要走这条路。倓儿,你也长大了,要和你王兄相扶与共。”
谷雨道:‘母妃放心,我定然和王兄同甘共苦。’
李俶感慨不已:“母亲,孩儿定会为你和舅舅洗清冤屈。”
韦氏忙道:“俶儿,东宫立不稳,你千万不要妄自行动。”你舅舅出事前,曾让我转告你,要盯紧与杨国忠有关的两个人,一个是吐蕃叛将东则布,一个是吴兴太守沉易直。”
李俶双目一凝,回头看了谷雨一眼。
谷雨道:“母妃,我和王兄记在心里了。寺中清冷,你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和王兄日思夜想,定会早日接你出来。”
“好孩子。”韦氏点点头,正要说话,后面的飞龙卫开口道:“罪妇韦氏,我等奉旨押你去城外水陆庵,戴罪修行,不可再多停留,”
韦氏听了,脸上生出卷恋神情,伸手给两人整理了衣衫,转身上车了。
看着远去的马车,两人下跪相送。
……
“东则布,沉易直。”谷雨念叨了两句,随即摇摇头,“没用。”
“倓儿,你说什么没用?”李俶问道。
此时两人已经来到广平王住的院子。
广平王、建宁王尚未成婚,自然居住在东宫太子府内,只不过有单独的院落,可以直接通往外边。
谷雨道:“王兄,我看这两人不足以扳倒杨国忠。”
“哦,为何?”李俶不以为然的笑着问道,心里并没有放在心上。
“舅舅不是朝中宰辅,所以很难理解杨国忠在皇爷爷心中的地位。那东则布身为吐蕃叛将,肯定当过边将,所以才有机会和时仁剑南节度使的杨国忠勾结牟利,但无论两人怎么牟利,杨国忠怎么坑大唐,坑百姓,终究没有妨碍咱们的皇爷爷歌舞升平。只要皇爷爷找不到姚崇宋景张九龄,或者找不到李林甫,那就撼动不了杨国忠的地位。”
“杨国忠欺君罔上,贪赃枉法,只要罪证确凿,为何撼动不了?”
“一来皇爷爷需要杨国忠牵制安禄山和我们太子府,二来皇爷爷身边有杨贵妃陪伴,枕边风无比强大。”
谷雨此言一出,李俶脸色顿时一变,随即又惊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