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夫人——”冉云素并不习惯这样直白的热络,她充其量只是一个被寄予厚望的小小合作者,远不该得到如此重视的关注。
“最近有继续画画吗?我可不可以再参观下你的画室?”
冉云素露出笑容,言归正传,这才算一个生意人该关注的重点。她起身给persephone带路,去二楼的那间半开放式画室。
楼梯走了一半,冉云素回头,见persephone仍然站在一楼定神地看着她。她顿时心里一紧,一定是自己上台阶的姿势被她注意到了,冉云素侧身让出通路,“夫人,您先请,我走得比较慢。”
persephone紧绷的面容上勉强绽出一丝笑容,她走上来,拉过冉云素的手,陪着她一起慢慢往二楼走。又是这种令人不适的过度亲昵,冉云素借着整理画具抽开手臂。
“画里的人,是秦烈风?”驻足品鉴了好一会儿,persephone笑容笃定地望向冉云素。
“是。”她没否认。
画面上,远处千浪叠雪、惊涛拍岸,说不出的激昂与壮烈,而近处沙滩上,黑色三角钢琴反射着碧海蓝天的光泽,微妙的光影处理使得所有波澜壮阔都化作静谧柔和。
一袭白衫的男子端坐琴凳,光脚踩在踏板上,双目微闭,柔发飞扬,十指轻抚琴键,满脸专注与投入。他有着紧致的身姿和完美的侧颜,英俊飘逸,不似人间凡骨。
从演奏者的姿态来看,他指尖流淌的乐曲应该是悠扬轻柔的,与背景的激荡形成了鲜明的视觉对比和情感冲击,而这种冲击看在欣赏者眼里却并不违和,像是所有的百炼钢,到这里都被化作了绕指柔。
persephone盯着画中人饶有兴致地看了又看,嘴角始终勾着一抹似笑非笑。
她,不会真的对烈风感兴趣吧?冉云素紧了下眉心。
“带着感情画出来的,果然不一样。”
persephone笑意更浓,她玩味地盯着冉云素,“看得出来,你很爱他。不过,这种作品在市场上并不十分受欢迎,你应该多尝试一些超越平凡的情感表达,比如,愤怒、疯狂、绝望、挣扎……”
冉云素心想,当自己正在绝望和挣扎的时候,她还并不懂得如何用画笔拿捏有度地表达。现在学会表达的时候,她早已放弃了挣扎,甘愿卸下翅膀龃龉前行,若是这坦途上还能遇到一两盏微芒,于她便是路过全世界的温暖。
persephone又给她讲了一些行业风向和潜规则,冉云素对此意兴阑珊,她向来只想随心所欲地画画,简单地生活,给她快乐的,并不是画出一幅价值连城的作品,而是画出自己想要的模样。
因此,persephone告辞的时候,她颇感到一些轻松,跟魏嫂一起煮了壶水果花茶,又躲到画室里继续描画她的烈风。
春归夏至,冉云素数着烈风即将从欧洲回国的日子,每一笔都显得盼头十足。
那是一幅特殊的作品,上面用黑色涂画出自分别那天起六十多个冷硬的数字,每一天,冉云素都会在其中一个数字上按照自己的心情涂鸦,一串音符或是一片叶,铺铺叠叠、挤挤压压,都是自己想念他的满满心情。
《光明女神蝶》在巡回画展中备受关注,冉云素一夜间站上神坛。从最初的勉强接受短暂采访,到后来的一概拒绝,她感觉得到persephone对她的失望和无奈。
大抵上这世上的艺术品经纪,除了方晋没人能够忍受她的孤僻,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