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杜飞虎倒给王兴了个好脸色,笑道:“王兴总算说了句靠谱的话!独孤堂主是聪明人,怎么会不明白利害得失呢?”
雷星看到独孤冷月还不表态,说:“独孤堂主,这盒子是林副堂主交给我的,你得管他去要才对,干嘛死盯着我不放?再说,现在陆大人在这儿,咱们不能跟官府作对啊!”
雷星的话令陆同章找到了优越感,他脸上现出很有涵养的愉悦笑容,说:“当然,独孤宫主的轻功独步天下,若是自信能飞过河面,我不拦你,但若是你再挑起事端,我可就要执法平乱了。杜兄、张兄,你们二位可愿意为县衙帮点小忙?”
张新成知道陆同章是在说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杜飞虎愣了片刻,也没有对陆同章表明态度,说:“到不了那一步。现在这种情况,独孤堂主当然是识大体,顾大局。”
独孤冷月深深呼出一口郁闷之气,沉声说道:“罗嗦什么?说了这么多,其实是说明了你们对我心存畏惧。哼!我也不在这船上动手,把心放到狗肚子里吧!”
独孤冷月的话虽然不中听,但总算可以打消了众人心中的顾虑。
杜飞虎对还在抱着半截桅杆的老船工说:“喂!老头,你放手吧,一时半会儿还不至于翻船。你这船上可有吃的东西?快拿出来,等上了岸我给你银子。”他这一提起吃东西,大伙儿都感觉确实真的早就饿了,都齐刷刷地把目光转移到老船工身上。
愁眉苦脸的老船工放开了手,唉声叹气地说:“有是有,只是备的不多,小人的腿抽了筋,不能伺候了,各位自己拿了吃吧。只求能平安上岸,银子是不敢要的。”他说着话,挪了挪僵板的老身板儿,又抱住了桅杆。
杜飞虎对各式各样的船体结构都多少有些了解,大致扫视了一遍,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迅速准确地在船舱里当长凳坐的柜子里取出了一些干粮,又从另一侧胶缝的柜子里取出了饮用的清水。他像主人一样热情公平地拿出了每个人一个馒头的数量让大家吃。他啃着属于自己的一个馒头,又拿起一个,问吕会声:“吕道长,过来吃馒头。”
吕会声扶着老船工的肩头慢慢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却无力地摆着手说:“算了吧,我吃不下。”然后重重地蹾了下去。
王兴三两口吞下了一个馒头,伸着脖子努力往下咽,瞪着眼盯着吕会声拒绝食用的那个馒头,伸出了手,说:“我吃得下,给我吧。”
杜飞虎迅速地把馒头收了回去,说:“一边呆着,一人一个。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脱险,得省着点。”
王兴尴尬地缩回了手,蹲下来舀水咕咚咕咚大口喝。
在这飘摇不定的孤船上,有着许多年行船经验的杜飞虎俨然成了众人默认的首领。冷月影很自觉地遵守了首领的命令,只是有些挑剔地在为数不多的一堆馒头里,选取了三个稍微光滑柔软点的。她先给师父独孤冷月,独孤冷月摇头拒绝食用。师妹沈如月接过了一个。她坐下吃着一个,拿着一个。发现杜飞虎老是用监督的目光盯着她手里的那个馒头,有索回的意思,于是她赌气把那个馒头扔向了王兴。
冷月影的这个举动在王兴心里可远不止一个馒头的事。他大喜过望,说着“谢谢”就蹦了起来准备接手扔来的馒头。
很可惜,王兴接了个空,那个馒头被杜飞虎抓住了。杜飞虎得意地把馒头举到王兴眼前炫耀,不容分辩的说:“说好的一人只能吃一个。”然后又把那个馒头放回了柜子里。
王兴没得到那个馒头,依然热切地对冷月影表达了谢意:“姑娘的心意最可贵!谢谢姑娘。不就是一个馒头嘛?无所谓,他小气,咱跟他一般见识。”
林天鸿新舀的一瓢水递给沈如月,沈如月捧到师父面前,说:“师父,您喝口水吧!”
独孤冷月却抱有强烈的逆反心理,皱着眉头想要拒绝,但只说了“我不”两个字,那个“喝”字没说出口,就不得不改变主意,来正确面对现实了。她的确也渴了,用接近于夺的速度和力度接过了水瓢,优雅地抬起袖子遮住半边脸,发出了一串美妙悦耳的咽水声音。她咽水的声音与王兴如老牛般饮水的声音形成判若云泥的明显对比,令人耳目一新,顿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