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道,近日,怎么不见着煜儿再来步府了?
自从那日,煜儿在步府与季徵见过面后,似乎是某种赌气,那孩子再未来过一次步家老宅。
姜泠自然知道煜儿是在为何事而赌气。
姜泠如今不便露面,于是也在这些天,她差人往皇宫中送了些东西去哄他。
但步瞻,显然不知晓那日所发生的事。
他的语气之中,明显有着几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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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右眼皮突突跳了一跳, 一颗心也没来由地变得慌张起来。
姜泠不愿让步瞻知晓这件事,以对方的性子,他肯定会拦着。可若是瞒着他步瞻心思精明, 怕是稍有不慎, 便会露出马脚、暴露无遗。
庭院间吹刮起燥热的风。
她迟缓道:兴许是近来朝中要事繁忙,一直脱不开身罢。
说这话时, 她只觉自己心跳得厉害。
步瞻的目光顺着午后的微风落下来,明明同样轻柔, 其中的探寻之意却让她下意识想要躲避。姜泠抿了抿唇,大胆迎上对方视线,面色坦荡,佯作无事道:怎么了,夫君也开始思念煜儿了么?
簌簌的影薄薄一层,落在男人雪白的衣袖上。
他毫不遮掩,点了点头。
想。
他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体察到人情冷暖, 更不需要那些所谓的血溶于水、父子连心。
他不会体会到世界那些有血有肉的情感, 更不需要去体会这些情感。
高处不胜寒, 他只愿意做那个独上高楼、俯瞰众生的人。
但这些天,与煜儿的相处下来
婆娑的树影中, 男人的眼睫微不可查地动了动。
连他都未发觉的, 自己望向步煜的目光越来越宠溺,越来越有一个父亲望向孩子时的模样。
灶房的药还未煎完。
喜珊方才上街去了,此时小灶房正无人,姜泠便寻了这个由头匆匆离开了。好在步瞻并未拦着她, 转身之际,她长舒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 没叫步瞻发现端倪,否则,她真不知当如何解释才好。
却不料,就在她甫一转身之际,男人眼中闪过一道精明的光。
待她走远,步瞻唤来谈钊。
主上。
庭院的风声穿过二人的衣袖,步瞻遥望着女子离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