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担心。我这身体,虽活不好,也死不了。这话是十八年痛苦积累出来的淡然,含着他对这个残酷不公世界的谅解。
璟清不曾关注过朝政,但对沈云之事,略闻一二。他们同年而生,有着近似的命。丞相庶子,因命理之说,自小被寄养在外。十八年后,两人却选择了截然不同的两种模式回归曾经充斥着恶意的出生之地。一个隅居避世,一个流连尘情。那日,在皇帝的寿宴上,他也曾留意过沈云。诨名响亮,真的是那个坐着百无聊赖的沈三公子的本貌么。
初见沈云,一袭青衣,面容可爱,一双丹凤眼大而圆,让他想起了师傅观中常来吃食的那只白狐狸。可是沈云下针的时候,果断又沉稳,不像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浑身的气质都是一个让人信赖可靠的杏林高手。奉茶之时,他未曾想到沈云竟是如此懂茶之人,顿时生出了流水知音之感。
他开始期待每一次沈云的来访,越来越沉浸于和沈云在一起的时间。与沈云论道,奏乐,品茗,每一件事他都要细细的回味。沈云说的每一句话,对他露出的每一个微笑他都要铭刻在脑海中。
熙攘人世,他找到了机趣相契,想要珍视之人。只是沈云走神的时候露出的温柔微笑和眼底里那不自觉的柔情,让璟清明白自己已然晚了一步,落于人后。他满心的苦涩,却一句都说不出口。心底无数遍百转千回的叫着云儿,面上却还止乎礼的唤着子逸。
他修了十五年的道心,此刻都抵不上沈云的一个微笑。他想,他能做的也只是默默地陪着沈云,把这无妄的爱恋埋藏在心底。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更。谢谢面包茶的地雷~~
第21章第二十一章
二十一、
泰安三十三年,在北离的史册上并不浓墨重彩。然而,看似平静之下,所有的一切,都如同有只看不见的手在推着,缓缓前行。相彼雨雪,先集维霰。草灰蛇线,伏延千里。
这年,泰安帝的身体时好时坏,十日的早朝里总有一两日是休朝的。经过这么些时日,朝堂之上,宁王开始与瑞王平分秋色。只是圣意难测,储君之位依然高悬。
这年,江南道爆发了三十年难遇的大面积水患。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瑞王自动请旨,去江南治水。朝中多位官员应声附和,直道这是为民请命之举。这一场戏落幕,泰安帝下了圣旨,瑞王即日出发。
宁王府。
“江南这次水患应该和堤坝年久失修有关。”
“恩,我这位大哥原本就把持着江南一块的朝政,这次去少不了在功劳簿上记上一笔。”
“不过江南道台周庸人如其名,是个草包。江南是富饶之地,每年他贪墨了大笔税款,上供给瑞王活动关系。”
“云儿,你怎么这么能干,这都查到了。”璟泽挑眉赞道。
沈云瞥了眼璟泽,“你不都已经查到了么?”
“恩,可我就是喜欢看着云儿凡事都为我打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