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的追求,更是不知所措。他原先没有察觉曹濂的心思,只拿他当个戏友,谁知那日交谈的一段话过后,竟然引出这么多事。除了一再的回绝,强调自己的立场心意,他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好让曹濂早点死心。
但是,曹濂将沈云这样的举动理解为欲拒还迎。曹濂来过沈家几次,知道沈逸之的背景绝不是面上如此的简单。沈家虽说很小,但里头许多东西都是大内才有,他的那把七弦琴,也是千金难求的天下第一斫琴师徐皋早期的作品,让多少名士才子趋之若鹜。
而且,他观沈逸之的气度,大胆推测出沈逸之曾经在朝为官,还是官位不低的高官。再观,又觉得沈逸之一举一动露着说不出的清远潇洒,宁和平静。这样的人,曹濂不得不说充满了魅力。
当日听得的沈逸之的几段话,他咂摸回味,总觉得这是个性情中人,也是个知己,有意结交。作为一介皇商,讨好手段尽出,加上他见风使舵的说话本领,一般人甚至是许多采办官员早已被他拿下。谁知,遇到这么个难缠的沈逸之。不过,这就越发地勾起他的征服欲,自己也就逐渐说不清对沈逸之的感情。
曹濂自小爱唱戏,兴许是因着如此,荤素不忌。府里蓄了些歌姬,也养了几个清倌。如今,遇上了沈逸之,才觉得府里那些都是庸脂俗粉索然无味。
沈云招架无力,但曹濂乐此不疲,越发有种得不到的必定是最好的执着怨念。通过这月余的交往,终于下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逸之,我曹濂愿意三媒六聘娶你为正妻。”
这等惊世骇俗的话,不知曹濂是怎么敢在礼教森严的北离如此理直气壮地说出来。此番骇举,他是九分情意,一分冲动。虽说北离不好男风,但曹濂对沈逸之势在必得。甚至他感觉凭沈云和他的本事,在一起后必定能使曹家的风光再上一层。
沈家的院子里,沈云蹙眉扶额,站得离曹濂三丈多远。
“曹兄,我…不好男风,而且我膝下已有桓儿一子。”
曹濂直接忽略了前半句,“桓儿如此可爱,我既接受了你,当然也愿意接受他。”
“...”
沈云活到当下还没遇到过这么厚脸皮之人,他拿桓儿出来是为了多一个理由拒绝曹濂,怎知曹濂故意歪曲他的意思,不知该怎么办。
这在曹濂看来,倒是沈云有所松动的表现,便又一鼓作气地说下去。
“逸之,若你觉得我没有功名屈了你,我愿意明年就参加科举考试,去谋个一官半职。”
“曹兄,我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如此,那逸之,你是答应我了...”
沈云不太发火,他自小被师傅教导成为医家,自然被培养出极好的耐心。但此时的他也快面临崩溃的境地,只能再无奈地否认,“不是的...曹...”
曹濂总是会自觉地过滤沈云的话,此时不等沈云说道,便说下去。
“逸之,那聘礼…”
话没说完,一人故意地撞出大门的声响,从门外闯进来抢在沈云前面说话。
“狗屁聘礼,逸之不会嫁给你。”
璟泽方才已听到两人之间的对话,此时气上了头,不顾帝王形象,冲口就是不雅的话。
“…”
沈云掐了掐眉心,又来了个添乱的,仍决定耐着性子好好解释。
“曹公子,我不是…”
“他已经是我的人了。”
等沈云话完,璟泽果断干脆地丢出了这么一句重磅的话。沈云彻底呆在一旁,不知该说什么。
曹濂却马上接口道,“我不在意。我爱慕的是逸之的为人品格。”
“放肆,曹濂。你掂清楚自己的身份。你不过一个小小皇商,凭什么和朕斗。这个人是朕的,朕说不行就是不行。”
璟泽见曹濂不识抬举,咄咄逼人,便亮出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