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卑微,阳光洒下也觉是她恩赐。娘亲总盼着有人待你如此。”
张月鹿下意识的挺直脖颈,微微扬起下巴,望相辉殿里望去,只隐约可见霓裳披帛蹁跹。她远眺那边,喃喃道:“与她共沐月华之下,儿心中也欢喜。况且...”她说着一顿,嘴角绽开笑意,遮掩不住的甜蜜。
赵青君见状,到不知是喜是忧。她念起张灵蕴,想她清风朗月的模样,万事随意不系于心,到是真逍遥。不知此刻在家中做些什么,可会无趣。大抵回去之后又要念叨了。
张月鹿醒了醒心神,放眼四顾,想看看可有什么相熟的人。这片都是贵女命妇,和武朗所在的地方离得甚远,又有帷帐相拦。她扫了一眼,略有几位眼熟的,却是无心攀交。正要收回目光,就见上座有人站起,真是升阳郡主景如意。景如意为广陵王独女,就是进殿入座也无不可,不知何故在外吹寒风。
定是嫌弃殿中拘谨,不如在外可以肆意妄为。张月鹿腹诽。
她正担心景如意过来,一时视线却被吸引走。一侧出现两队武舞士,里穿正红劲装,外披玄甲,持剑挎着弓,英姿飒爽中不掩婀娜多姿。拥着一人,往相辉殿走去。
张月鹿见之,连忙凝神望去。那两队武舞士中之人,正是井月。只见她,束发银盔,白衣银甲,身后雪白披风猎猎作响。肃容冷峻,意气风发,真如出征的将领一般。
这两队武舞士悄无声息的从侧面往相辉殿走去,却引得众人张望议论。旁边有知情的贵妇人,笑着讲解道:“我家郎君说了,她们穿的都是纸甲,那剑也是木剑,涂的银。瞧着光亮,一折就断。殿中都是贵人,哪能不小心。这些,大皇子都是亲自过问的。”
众人听了,有人连连称赞,有人点头附议,有人笑而不语。更有人低眉垂眼,只当没听见。
她们议论纷纷,教坊司的弟子们可听不见。十年生聚,十年教训。为了这出剑舞,无冬无夏苦心孤诣,只为今日献与天子,博其一悦。
相辉殿中,声乐皆黯。不同之前的歌舞的静谧,这是一种战前的沉寂。如孤月悬空,两方阵营遥遥相对,剑拔弩张中些许的喘息。
有风吹起帅旗,火炬升腾作响。远处隐约还有马儿打了个响鼻,惊动圈中其他马儿踏蹄。站岗的士兵低声说着什么,突然截然而止。由远而近的步伐声,整齐肃然,正是巡逻的将军。
随着口技师唯妙唯俏的声音,武舞士出现在相辉殿门。盔甲肃然,英姿勃发,让人赞叹。虽都是妙龄美人,行止之间却不见丝毫柔媚娇作。
第一声鼓点响起,不轻不重,正合着银甲将军从容稳健的步伐。她按着腰间的剑柄,因用力而骨节清白。头盔下的面庞娟秀,描眉入鬓,又因常年习武修炼气势,显得格外英挺凌厉。
革靴踏在汉白玉石上,既轻又重。说轻是仿佛随时一跃而起,说重是仿佛步步踏碎尘嚣。井月便如此,走入殿中,众人目光皆被她吸引。
“铮!”殿外口技师一声。
青锋出鞘,寒光四溢!
☆、第8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