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之前莲妃透露出想与陈家联姻的事只怕要成真了。
饭桌上,穆凌之正好坐在玉明珠的对面,看着面前那一张很是相似的脸,他不时的恍惚,感觉就像玉如颜就在他面前一般,但待看到那双不一样的眸子以及不同的举止做派,他又醒悟面前之人并不是小晴。
他状似随意的夸赞道:“听说齐国的公主一个个花容月貌,今日见到大公主确实所言非虚,不知公主的其他姐妹是否也像公主这般天姿,众公主中,可有容貌与公主最是相像的?”
闻言,玉明珠的眉头几不可乎的皱起来,手中的银筷也缓缓停下!
本来与一个江湖人士同席用膳对她来说已是屈尊,若不是看在陈益卿的份上,她早就拂袖而去了。
如今他还当众问起这样的事,让她心里甚是恼火!
宫里的人都知道长公主最厌恶的事,就是有人将她与五公主的容貌联系起来做比较,如今被穆凌之当面问起,她脸色不郁闷声道:“母妃只有我一个女儿。并无相像的姐妹!”
穆凌之心里一怔,不由看向陈益卿。
陈益卿知道他是在询问自己,默默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情,而陈相夫妇怕玉明珠心里不悦,连忙赔笑道:“长公主不仅是诸位公主中最出从的,也是咱们大齐的第一美女,这相貌却是无人能及啊。”
陈相与夫人虽然不知道穆凌之真正的身份来历,只是看在自己儿子对他恭敬客气的态度上,也对穆凌之礼遇有加,所以才会在刚才陈益卿提出让穆凌之同桌与玉明珠用膳也没反对。如今见情形尴尬,怕长公主生气,不禁出言化解,也算是在帮穆凌之说话了。
穆凌之敛目微微一笑,自嘲道:“抱歉,是在下失礼了,还望公主见谅!”
玉明珠看着他俊美无畴的样貌,还有那一身非凡的风度,心里暗自可惜,心想,若不是出身太差。他倒是比陈益卿更合自己的心意。
如今见他向自己致歉,再想起他今日救自己之事,也不好真与他计较,假装大度的表示无妨。
临走前,玉明珠邀请陈相夫妇以及陈益卿参加五日后的太后寿宴。
送走玉明珠,陈益卿重重舒了一口气,还来不及同自己的父母亲谈心几句,已是迫不及待的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进门前,他悄悄的从窗户里朝里看去,却见穆凌之怔坐在书桌前。面前的桌子上摊开一副画卷,看着画像,他的神情痴迷竟还带着莫名的伤感,看得陈益卿心里大是惊奇!
自从认识穆凌之以来,他是陈益卿第一个佩服崇拜之人。
在他的眼里,这位声名远赫的大梁三皇子,在外人嘴里是冷血无情,杀伐决断毫不留情的冷血皇子,带兵打仗更兵法诡异,战无不胜。让敌军闻风丧胆,无人能敌,这也是大梁在经历宫变夺位的震荡后,这么快又位于四国之首的主要原因。
而在陈益卿的眼里,这位神秘又利害的三皇子其实是个异常重情重义之人,却也是个完美无缺之人,在他的身上几乎找不到缺点,从来都是胸有成竹,运筹为握的冷静自负之人,何时在他脸上见过这样的神情。
他心中不禁对那副画像产生了十二分的好奇!
他猝不及防的推门进去。然而在听到门响的那一刻,穆凌之已动作快速的收起了画卷,宝贝般的收好。
见他如此,陈益卿不禁哭丧着脸赖皮道:“我好吃好喝的招待你,你怎么也得给我一丝甜头不是?画像上就是让你一路追过来的姑娘吧,求求你让我看看她的仙姿风貌吧。能将你迷住之人,必定非同一般。我真的好好奇啊!”
穆凌之收好画像,回头看着缠着自己不放的陈益卿,不禁好笑道:“你好歹也是大齐最年轻有为的将军,若是让外人看到你这副赖皮狗似的样子。只怕你在他们心目的形象会跌下云端,连那位对你青睐有加的长公主也被吓跑了。”
“我巴不得她离我远远的,我最是怕招惹宫里的女人,真是无趣极了,成天脑子里就想着斗来斗去,根本不知道多花点心思在闺房之乐上,面上看着光鲜,内里……”
“你在宫里行走,有没有发现与长公主面容相似的公主或是宫女?”一说起男女之事,他必定滔滔不竭。穆凌之无法只得打断他问道。
“不曾见过。”陈益卿此话一出,见穆凌之脸上露出失落的神情,不禁眸光一转恍悟过来:“哦,敢情你的那位心上人真的是与长公主长得一般模样么!呀,难怪你刚刚在桌子上那么唐突的问人家公主,我还在纳闷,你不像这么不知轻重之人啊!”
皱眉思索良久,穆凌之终究还是将手中的画像再次展开给陈益卿看,沉声道:“想来你陈家在这京都也是人多识广,相比我一人之力。人多总是好办许多,还请麻烦你用心帮我寻找此人!”
画像展开摆在书桌了,陈益卿一眼望去,不觉呆了!
只见画像上的女人一眼望去竟与长公主玉明珠相差无几,但细细看去,那双波光滟潋的眸子里却是比长公主胜出几分。神情看似恬静淡然,一颦一笑里却蕴藏的动人风情,简直勾魂摄魄。这些却是玉明珠远远不能相及的。
只见她静静坐在那里,明明身后有绚烂的红梅做陪,她的容貌却远胜那万树红梅,就仿若暗夜里绽放芳华的百合花,花姿迷人,暗香陶醉。
眼底的浓浓情意更是隔着宣纸都能感觉得到。
看着落笔,却是去年冬月大寒之时穆凌之亲手为她执笔画的,这也不怪女子为何有着这般动人的姿态了。
穆凌之将画像收起好久,陈益卿还在‘啧啧’惊叹不已,他不禁抚掌唏嘘道:“相貌风姿犹胜长公主的我至今没有见过,能与长公主长得这般相似的我更是没有见过,但估摸着能与她长得相识的也只能是她的姐妹了,唉,早知如此,我这些年就不应该推掉宫里的那些宫宴,说不定就认识了未来的嫂嫂,如今想想,本公子竟是失礼了!”
“你见过你们齐国的五公主玉如颜吗?”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穆凌之不禁心头一颤,脱口问道。
“五公主?”陈益卿听后不禁凝神思索了好一会儿,皱眉道:“我没见过,只是耳闻这个五公主似乎很小的时候就送在宫外抚养,回宫后也是鲜少在众人面前露相,所以见过她真容之人恐怕并不多。”
“那世人对她的评价如何?”穆凌之不禁追问道
“评价?几乎没有听到过关于五公主的消息评价,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突然觉得,这个五公主倒是很神秘的一个人呐。话说你和亲之时竟滑看到人家的容貌就将手中的箭射出无去了?啧啧,真是冷血无情啊,万一人家长得美丽动人,岂不可惜……”
陈益卿还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穆凌之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的心一直往下沉,不由想起之前属下打探到的关于五公主玉如颜的消息。无一例外都是不守妇德,放浪形骸,残花败柳,豢养男宠!
连京都之人都不曾知道五公主的为人,那这些消息又得从何而来?
穆凌之深邃的凤眸危险的眯起,他突然觉得,自己却是中了别人的计了。
听到陈益卿说五日后要进宫赴宴,穆凌之想也没想冷冷道:“我随你一同进宫,我要会会传闻中的五公主----我的未婚妻了。”
而彼时皇宫里的槿樱殿内,玉如颜当然不知道穆凌之已从大梁追她追到齐国来了,而且已怀疑到她的身份。
她让安哥开始收拾行装,准备等着五日后太后的生辰一过,自己就带安哥出府去普陀寺找小刀,如果玉女与谣言的线索皆不在皇宫内,她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再回到这里。
想到这里,她吩咐安哥将越羽上次送她的银票拿出一大半给舒嫔送过去。
虽然宫中吃穿用度都自有内务府安排,但暗下里要花费银两的地方却并不少,舒嫔除了不多的一点月俸外,没有其他收入来源,平时也盼不到齐王的一点打赏,在宫里的日子很是难过。
但离宫之前,她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
那就是替母妃向莲妃讨一个公道,报了她的断筋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