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心跳都不对了。
她还是咬牙说了下去:“娘子,杏仁姐姐好像对您……对您挺不满的。”
“啊?!”刚打算再继续往下写的雪梨一愕。
酸梅即刻道:“也或许只是今天心情不佳!”
雪梨终于不得不细问一番了,别的似乎也没什么,酸梅只把自己听到的那句“一个个怕她怕成这样,她也还是宫女的身份呢”告诉她了。
雪梨傻眼。
杏仁怎么会说出这种话?虽然这是实情吧……但身边亲近的人这样说出来,多少是带着怨怼的意思的。
她怔了会儿神,阿杳鼓着嘴和酸梅喊:“她胡说!我娘才不是宫女呢!父皇说了,娘是皇后!”
“……阿杳!”雪梨拿笔杆一敲她,思了会儿之后告诉酸梅,“那你去让芝麻办这事吧,她嘴巧。杏仁那儿……你也不用说什么,我自己想想怎么安排。”
“诺!”酸梅这回应得一点犹豫也没有,心里似乎分外地明亮起来,觉得自己好像做成了件前所未有的大事。
从来都是对她不好的人她反抗不了、对她好的人她也没办法反过来帮忙,但这回她是不是帮到阮娘子啦?
酸梅压抑了好几日的心情舒畅了些,往外走时脚步都明快了。
雪梨则忧心忡忡地琢磨杏仁的事。
杏仁居然对她很有怨啊?为什么啊?她待杏仁挺好的啊……
就为之前罚了她半年俸禄?
雪梨觉得光为那个不至于。
这种责罚是会教人觉得心里不痛快,可宫里也都知道,出了事单是罚俸其实是最留余地的做法了。毕竟刑责还有那么多可用的,她没罚跪动板子吧?
何况那回是酸梅乌梅都被欺负得不轻、乌梅胳膊都脱臼了,这么大的事就因为杏仁一时偷懒,她罚杏仁半年俸禄很给面子了吧?
可若不是因为这个,那就得有别的原因。
这个“别的原因”,雪梨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了——她真的没待杏仁不好过了啊!
想不明白的雪梨只好去找豆沙打商量了。
阿杳很怨念地看着娘扔下笔就走了,怎么看都觉得娘是觉得写这东西太心烦,找借口开溜了。
熟睡中的豆沙一下子被鱼香扑醒,瞬间感觉自己浑身都骨折了。
“鱼香……鱼香!”她缩在被子里躲鱼香,鱼香还兴奋地踩着她想找个口钻进去跟她玩。
“鱼香!!!你走开!!!”豆沙崩溃了,猛一撩被子把未及躲闪的鱼香裹住,按住了使劲揉,“你还会开门了你?你要疯啊!”
和鱼香“扭打”了一阵之后,豆沙猛一抬头:“娘子……”
雪梨舒口气,从容自在地坐到榻边去了。
——起床气是很可怕的!豆沙你有起床气就撒给鱼香吧!
豆沙面容发僵地和雪梨互看了一会儿,看出雪梨在赔笑的时候,她不僵了:“娘子有事……?”
雪梨和她的关系到底还是和别人不太一样,豆沙到她身边的时候,她还只是个御膳房的宫女,豆沙是管她叫过“姐姐”的。
是以俩人私底下一直很随意。眼下雪梨要坐到榻边,豆沙就往里挪挪给她让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