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冗的客套告一段落,主宾分别入席,依次围坐在宽大的会议桌旁,开始就设立基金的具体细节进行商议。
张任和周唯怡坐北朝南,面对着以校长书记为首的校方代表,阵容稍显单薄。但从金主应有的排场来看,他俩又明显高人一等,并未表现出任何弱势。
特别是张任,虽然也是正襟危坐,嘴角却挑着一丝习惯性的弧度,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他对校方的各项条件均表示认可,包括资金到账时间和划拨方式,都没有任何异议。直到提及大楼命名权,方才调整坐姿,语气慵懒道:“我朋友是贵校经济学院毕业,当年师从田齐奥教授。老先生一辈子仙风鹤骨,不求名利,如今捐赠教学楼,正是为了彰显这种精神。”
“因此,”张任停顿片刻,清清楚楚地说到,“我们要求把这栋楼命名为‘齐奥楼’。”
有人倒吸凉气,随即捂住嘴巴,会议室陷入一片尴尬而诡异的沉默,只剩墙角的老空调还在咿咿呀呀地运转。
院长自觉有推进会谈的责任,硬着头皮开口:“张总,田教授是经济学院的没错,但具体情况你有所不知……”
“我知道。”
男人摆摆手,明确打断了对方的转圜:“正是因为我知道个中情况,所以才提出这样的要求。事情已经过去十年了,田教授的学生希望以此为恩师正名,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要不然,你们以为我在哪里花不掉这一千万?嗯?”
说完,他翘起二郎腿,十指交叉搁在膝盖上,坐等校方给出答案。
方此时,会议室里的老空调终于不堪重负,彻底停止了运转。
凝滞的空气就像这压抑的氛围,沉沉笼罩在众人头顶,如同一团乌云般驱之不散。
如果校领导坚持原则,没有打过这笔钱的主意,或许还能狠心拒绝;已经煮熟的鸭子飞了,比吃不到嘴里更难受,足以让当事人陷入两难境地。
“建筑物是活的历史,会永远存在于nj大学校园内。”
校长不愧是一校之长,刚开口就提升了高度,言谈间充满魄力:“我们不仅要对当下负责,更要对子孙后代负责。选择一个有争议的人物命名教学楼,会引发很多问题,必须全面考量。张总,感谢您捐资办学的热情,具体事项可以等将来慢慢商量嘛。”
听到这里,书记也点点头,暗地里与校长交换眼神,似是达成了一致。
“瑞信资本去年的增值率是32%,按照10亿元的初始规模计算,相当于每天赚进87万,每分钟600块。”
周唯怡刚才一直保持沉默,此时却突然开口,思路清晰地报出一长串数字,令所有人惊讶不已。
环顾四周,她脸不变色地继续道:“张总花了两个多小时在这里开会,损失至少十万块——即便不算后期投入的精力和成本,也不可能等你们‘慢慢商量’任何问题。”
与会者被这强硬的表态震慑,都不敢再轻易出声,只有张任嘴角含笑,赞许地点了点头。
他睥睨着一干院校领导,漫不经心道:“如果对数额满意,我马上通知财务人员开支票;如果不接受刚才说的条件,就当我们没来过吧。”
面积不大的会议室里,熙熙攘攘地坐了一桌子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胆量拍板。
见此情形,张任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拍拍周唯怡的肩膀,冲门外偏了偏脑袋,假装连话都不想多讲,示意对方跟自己一起离开。
女人很快会过意来,也躬身离席,跟随男人向外走去。
眼看二人就要跨过门槛,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突然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