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摆着的两盆鱼里最嫩的地儿分别给了郁婉和陈书,这一夹,引得郁婉忍不住又是热泪盈眶。
她感慨道:“其实我小时候并非爱吃这鱼,只后来每逢回祖宅时见到四哥吃得那样香甜,仿佛人间美味一般,才忍不住与他争夺,那赢了的鱼,确实格外的与众不同。”
“都过去了,快吃吧,这是你侄儿媳妇两个特意为你买的。”郁老祖道:“凡事都要往前看,今年咱们吃鱼,明年也要一起吃鱼,这样才年年有余呢。”
郁婉低头尝了一口:“这鱼好嫩呢。”
“那是自然。”郁当家颇有些郁结。方才郁婉的话明明已经证明了打小就跟他作对,抢他东西的事儿,他背上这么多年的锅也能下来了。
但作为当年骂他骂得最狠的亲爹,咋一点不心虚不内疚呢?
郁桂舟低声给郁婉解释家里头这两年在稻田里养了稻花鱼,如今这吃鱼的法子可是有不少,肉质鲜美比之河鱼也不差什么。
郁婉听她说得有趣,连陈书也边扒着饭边竖着耳朵听,郁老祖和郁言就更不必说了,一贯奉行食不言寝不语,还有谢荣,时不时也瞥头看着郁桂舟的方向。
郁当家顿时举动这顿饭索然无味了起来。
等吃完饭,郁婉母女又主动提出要帮谢荣收拾洗刷碗筷,这次任谢荣怎么劝说都无济于事,只得同意了下来,三人都是手脚麻利的人,没一会就收拾妥当了。
灶台炉子上噗噗噗的水声冒出了声儿,谢荣赶忙就着烧开的水把茶泡上,又端了几样点心在石桌上,吃饱喝足后,难得享受这静谧的时光。
不过该说的还是要说,沉寂了半晌后,郁老祖还是问了出来:“婉姐儿,你们母女当真不去淮南,也不准备跟我老头子回清县了?”
郁婉抱着陈书脸上微微僵,但还是肯定的摇了摇头。
“你,唉!”郁老祖重重的叹了口气儿,虽然不知道郁婉到底因何不原与他们同往,但到底人做了决定,只得看了看郁桂舟:“舟哥儿,既然你婉姑姑不愿离开,那你得多费费心,帮着照应她们一下。”
郁婉刚要说不用这般麻烦,却见郁桂舟已经含笑点头:“祖父放心,我会的。”
郁老祖这才放心下来,又坐了会,郁婉母女就起身告辞了。此时天色已晚,让他们两个女子回城西自然让人不放心,郁桂舟提议说一起送她们回去,再则马上要回清县了,郁家人来渝州几日还没好好逛过呢,就算自己不添置,家里总有女眷,买些小玩意回去也是再好不过的。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门了,此时,不过刚华灯初上,黑夜和日晖交替,不少摊贩推着板车从他们身旁经过,来得早些的,也不过才将将把东西摆了出来,郁家人边看边走,倒是瞧上了几样,也不过是些小娃用的小钗、头绳之类的,花了银钱买下来给了陈书。
郁婉自是不肯收下,一番推搡,还是郁老祖仗着辈分让她噤声,把东西塞到陈书怀里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