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听说过,郁桂舟所出的启蒙书,在镇上那可是三俩银子一本,相比别的启蒙书,足足贵了一倍,但卖得却更好。
清县辖下,虽穷苦人家多,但富人也不少,三俩银子对他们来说跟割肉一样,对人家富贵人家来讲,不过是一身衣裳的银钱,却能让小娃们学到更好的,谁还去讲究那一二俩银子不是?
发下了书,郁桂舟先讲了姓氏的由来,先是赵钱孙李,讲了读音,由来,还编成了一个个小故事,道:“从前啊有一个叫造父的人,他为周朝穆王驾车,穆王念他有功,便把赵城赐了给他,从此以后他的后代以国为姓,还有一位皇帝,他姓赵,所以,在书里,赵这个姓氏便排在了第一位。”
下头的小娃见他讲得有趣,便七嘴八舌的笑着念叨起来,有胆大的,还问他:“先生,那我以后给皇帝驾车,他会给我一个城吗?”
天真幼稚的童言,别说郁桂舟笑了,便是守在外头的村民们也被这句话给逗得直笑,有人还对一个大汉夸道:“谢大力,你家牛蛋还想着当城主呢?”
那叫谢大力的壮汉神情满是骄傲,只嘴上念叨着:“这浑小子,从他来念书,还东想西想的了。”
郁桂舟朝堂下看了看,见不少小娃笑得东倒西歪的,而牛蛋还满脸认真的看着他,寻求着一个答案,脸色正经了几分,反问他:“为何想要驾车而不是做别的呢?”
牛蛋回答得很爽快:“先生,驾车就能得一城,为何还要做别的?”
郁桂舟蓦然失笑,一边感叹着这孩子倒是个聪慧的,一边说着:“造父的造字非这个赵,”他在沙盘上写下了一个赵字,接着指出:“他因得了穆王赏识才得了一城,从而改姓赵。”
他目光转向了牛蛋,笑得温和:“你有给陛下驾车的想法是美好的,但今时不同往日,比如去年一块糕一文钱,年节时两文钱一般,时辰不同,价值就不同,明白吗?”
虽说从古至今都不缺乏靠气运吃饭,且得天得厚的人,但郁桂舟总归不想培养他们这般等着从天而降的掉馅饼的事儿,自古以来,能伴随天子身侧的谁不是人精,天子喜怒无常,且手握生杀大权,一句话就能血流成河,倒不如安分踏上的过一生,逍遥且平淡。
牛蛋听懂了,垂着头唉声叹气的坐下了。
借着这事儿,郁桂舟更是趁机教育其他的小娃:“所以,任何时候都要让自己有价值起来,比如你们学会了读书习字,那以后出门做工,就可以挑一些简单的活计来做,若是什么都不会,”他指着外头的天色,问道:“你们觉得稻子熟了的时候热不热?”
“热!”一众小娃奶声奶气的回答。
郁桂舟点头:“热就对了,这么热的天家里所有人都要出门去田里忙活,累不累、苦不苦?”
已经懂点事儿的娃娃们纷纷点头起来。
这之中,没爹没娘的石头体会的格外深厚:“很苦、很累的。”
郁桂舟再摊摊手:“粮食是村里人的根本,我们必须要种,有了它才能吃饱饭,填饱肚子,但若是你们争气,能学会用自己的价值多挣上几文钱,待有能力时花上一些大钱请人做做工,本来要忙碌好些日子的活计两三日就完成了,不是更好,既没累着自己,给家里头减轻了负担,又让旁的人赚了些辛苦钱,不是一举数得吗?”
一番激励宣言讲完,郁桂舟见这些小萝卜头个个神情志满的,满意的笑了笑,道:“那好,今儿咱们第一堂课,便讲这个赵字是如何写的。”
他在沙盘上掩饰了几遍,又让小娃们在桌上的沙盘上写几遍,自己来回穿梭其中,突然发现,他现在的样子倒是像极了在府学考核时的那些先生一般。
只是相比府学学子在先生走到跟前儿的战战兢兢,这些小娃们倒是奋力疾驰,或皱着眉头,或扒着头发,郁桂舟不时在他们身边手把手的纠正,等他走到丁小秋的座位时,险些笑出了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