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余罪警省时,早多削了一块,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换了个地方挥剪子。
一看那样子,马秋林撇嘴了,直道着:“我说小余啊,你要不来,这活我一周就干完了,你来帮忙啊,我两周都干不完。”
“你也是闲着没事找事,那就多干两周呗。”余罪笑道,说到此处时惫懒的样子又出来了,扔下了剪子,掏着口袋,剥了棒棒糖塞在嘴里,好没品味地吮着。
“你多大了,还吃这个?”马秋林笑着问。
“戒烟……嘴里塞点东西,省得光想抽。”余罪道,斜斜的靠在草坪上,看着靓丽的教学楼,他很喜欢这儿的环境,说不出来的喜欢,喜欢这种宁静的的氛围、慢悠悠的节奏,在这样的环境里,似乎心才能放得坦了。
剪了不长时间,马秋林也放下了剪子,坐到了花池子边上,看着余罪的样子,他问着:“又有烦心事了是不是?”
“没有啊,我升职、获奖,双喜临门了。”余罪笑道。
“那我猜呀,你这个奖获得有有点堵,还有心里不痛快的事对吧……对了,平国栋那案子是不是你们参与了?”马秋林随意问着。
“您认识平国栋?”余罪问。
“认识,他在平阳路派出所当过所长,获过全省十佳派出所称号,曾经有过盗窃案子和他打过交道。”马秋林道。
“这个人您说怎么样?”余罪问,似乎心里的疙瘩还拧着。
“论工作能力吧,还可以。办事爽利,但后来就不知道了,应该是落到俗套里了,腐败堕落,被糖衣炮弹击中了。”马秋林笑着道。
余罪就喜欢马老这种云淡风轻的样子,他总羡慕一个人能活到这种心态和境界,他一骨碌起身道着:“最后和他谈话的是我,本来我觉得这个人死有余辜,可为什么见了之后,又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觉呢?”
“哈哈……那你说说,怎么就兔死狐悲了。”马秋林笑着道。余罪回忆着,把两人说的回忆了一个大概,作为听众的马秋林,几次摩娑着下巴,抚过眉毛,几次听得他有点皱眉头了,皱着眉头偶而还审视着余罪的表情,话完之时,余罪摊手道着:“……就这样,半截子就结束了,我一直没看出来他是什么心态,过了几天听到他的死讯才想起来,这家伙是已经准备好了。”
“单从最后这一件事上来说,他还是值得你送个花圈的,他选择了一个比较有面子的死法,估计很多人会大松一口气了,还行,有这种勇气,没白当几十年警察。”马秋林评价,似乎褒大于贬。
“还行?”余罪愣了下,没想到马秋林评价居然不低。
“那当然,你可以逆推一下,如果他不死会是一种情况,从生理角度上说,没有人能熬得过连续审讯,迟早他要认罪,这由不得他;他干得那丑事,迟早都要被刨出来,这也由不得他;还有在他身后的,可以采取这样那样的措施,来对他施压、对他甚至对在乎的人进行威胁,这也由不得他……与其把命交给别人手里操纵,倒不如来个痛快了断。”马秋林清晰地描绘着,这和余罪的想法很契合。
谁也想到这儿,但未必谁也能做到这一步。
余罪看着马秋林,似乎这么黑暗的事在他嘴说出来,就像个玩笑似的,他奇怪地问着:“马老,现在能触动你的事,似乎不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