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一次看向余罪,余罪正若有所思地翻看着报纸,当刑警的很多地方让他看不懂,特别是这位,话越来越少,很少谈工作上的事,从来不谈私事,两人见面多数时候是一杯接一杯饮茶,然后一趟一趟跑卫生间。
终于,余罪不经意抬眼皮时,看到了魏锦程好奇的样子,他随意问着:“怎么了?”
“这可是菜刀剃脑瓜、脖子上挂雷管啊。”魏锦程叹道。
“怎么讲?”余罪随意问着。
“太悬乎啊,虽然谁都知道集资是个滚雪球,可真滚起来,能到多大,还是超乎你的预料啊。”魏锦程道,越是财富的迅速积累,越让他感到心悸。无数的实践已经证明了,钱多的地方是非就多,这比寡妇门前的是非还准。
“你的心乱了。”余罪道,又低头看着报纸。
这态度让魏锦程不悦了,他提醒着:“你一分钱不掏,当然没感觉了,这可是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募集到的资金,我用散户投资进去的钱,也有几千万了……如果是个骗局的话,那我就成了五原有史以来最大的冤大头了。”
余罪看了忐忑不安的魏锦程一眼,笑了,他随意地道着:“还以为你多淡定呢,这都吃不住劲了,不都赌上了,大不了我来给你当马仔……这么多钱,不可能轻轻松松抽走吧?哎对了老魏,这么多钱,如果让你洗,你会怎么办?”
“那个很麻烦的,最直接的是跨国搬运的地下钱庄,不过那样吞吐量不大,敢一次吃上亿的地下钱庄五原应该没有,就有,也没人敢用。应该是综合性的,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比如汇兑贸易、购保险出境后再退保,如果用蚂蚁搬家的方式小额汇存,或者不记名的期货、债券、更或者购买离岸不动产……方式太多了,估计你学一年也学不会。”魏锦程道,商人有多奸,只会超乎大多数人的想像。
“所以啊,都这么麻烦,他短时间又搬不走,你急什么?”余罪轻飘飘地把话还回去了。
“可要搬走,就找不回来了啊。最好的结果,连本金都保不住。”魏锦程道。
“那你的主意呢?现在撤了?”余罪问。
“这个……”魏锦程想了想,撤与不撤,正是他踌蹰的事,因为星海的名字就是一个光环,市值几十亿的公司募资,又有国有融资担保公司和山北信托的担保,如果不是有位警察坐在他面前的话,他对这样的融资根本不起疑虑,几个亿的盘口对他们来讲,简直是小菜一碟。
呵呵……余罪笑了,似乎是被魏锦程患得患失的表情逗笑了,他笑着道:“老魏,你别那么没出息行不行?好歹也是几十个亿身家的老板了……怪不得人家说越富越抠,你就赔了吧,能把你赔得跳楼啊?”
“这不一样,商人的成就感全部来源于赔赚,就像你当警察,不管你破过多少大案,可在一个案子栽了跟头,很打击你的成就感和自信心的,我还真赔得起,但我不想生意做得糊里糊涂。”魏锦程道,其滑如鳅的商人,毕竟有他的为商之道,该花的钱,一掷千金;不该浪费的,肯定是锱铢必较,他看着余罪不为所动,撇着嘴催道:“你到底说句话啊,看什么呢?”
“找新闻……非要让我说话,那我就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