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东家。”
十五亩地收的四万斤梨,已用去两万多斤,除去折损的,还剩下一万七千斤。年前做出最后七百罐秋梨膏,剩下一万斤梨仍存在地窖中。
文伯还为宁澜带来一笔生意,他的一个学生朱明正从婺州府写信过来,买走一百罐秋梨膏。朱明正是书香世家,生意也是旁支在做,宁澜除了多送十罐秋梨膏,各样糖果也送了几斤。
忙的差不多了,宁澜去谢过文伯,又带着几罐秋梨膏去谢了孙大夫。孙大夫尝过秋梨膏的滋味赞不绝口,叫他留下了十几罐在医馆代卖。
许久不来,镇上依然那么热闹,心中总有那么一两分落寞。宁澜逛了一会儿便逛不下去,正要回去,碰见了几个相熟的衙役,正是饭点,宁澜便拉着几人去吃饭。
酒足饭饱,衙役头头把宁澜拉一边小声说道,“宁公子,咱们这任知县马上要告老还乡了,正盯着你们生意人准备要捞最后一笔。”
宁澜掏出几两银子塞过去,“还请差大哥提点一二,知县大人可已有打算了?”
衙役头头打了个嗝,嘴里都是酒气,退后了一两步,“知县不是傻的,要顾及名节,应会逐个对付。你么,守着那么大片地,怕是要在地上做文章。”
宁澜买地都是有正规手续,也是打点过的,“可是和河有关?”
“宁公子聪明,咱们老爷压着河边的地不肯给你,可不就是在等时机么!”
“多谢差大哥提点,宁澜感激不尽。”
这任知县原来只是小贪,都是暗地里的,比如税收上做做手脚,筹钱筹粮时悄悄吃下一二分,倒也能忍受,水至清则无鱼么。可要借着卸任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就叫人难以接受了。宁澜拐去找了刘承和张泽睿,问了二人知不知道这事。
“近日有所耳闻,还未打听出细节,”张泽睿面色冷冷道,“你莫要担心,我们已经使人留意了。”
刘承点头,“这个知县是个老狐狸,既想保全名声,又想大捞一笔,所以非常谨慎。我们现在无凭无据,做什么都是无用功,只能等,只有那老狐狸动了,我们才能动。”
“也是,我在村里消息不如你们快,有什么动静你们通知我,”既然现在做不了什么,那么想太多也没用。宁澜拿起一块点心嚼了两口也没嚼出味道,于是问二人,“你们拿走的秋梨膏卖的怎么样?”
“不是什么难事,你等着吧,过一段时间秋梨膏的名声必定大噪,”张泽睿一脸自若。
“我放出去了几十罐,剩下的手里压着呢,”刘承也坦诚道,三人之间倒没什么好隐瞒的。
放长线钓大鱼的“奸”商,宁澜只敢在心里嘀咕不敢说出来。又聊了一会儿,眼瞅着天色不早,便起身准备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