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丝雨很小的时候就发现自己似乎没什么正常人的情感,她厌恶只想要自己嫁有钱人的母亲,看不起她因为丈夫贫穷而整日怨天尤人的窝囊面孔,也很不舒服她顽固不化地逼迫自己进入鎏金,从小到大忍受多少回,便在暗中钩织了多少次逃离的计划。
她很清楚野心是人最难泯灭的恶劣本性,留在家里只会日复一日承受逼迫与压力。
于是这一次,曾国辉失踪,舅母让她帮忙解锁电脑,她发现照片后就知道摆脱家庭的机会到了,干脆用这种方法赚一波钱,远离她妈,远离这个烂地方。
“我斗不过你们,所以……”秦丝雨拿出定时发送的备份页面,“我不会说出去,你们也别想对我做什么。给钱,我走,相安无事。”
封淮眼神阴鸷,怒气死死压抑在心底:“你要多少钱。”
秦丝雨:“我只要一百万。”
“你这种贪心不足的只需要一百万?”江璟忍不住嘲讽。
秦丝雨坚持:“没错,我说到做到。”
一百万足够她去一个新地方重新开始,她贪婪也不贪婪,纯粹只是想离开。
话落,休息室里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
“我靠这……”
门外的齐河懵了,还以为秦丝雨会被欺负,结果绝地翻盘的是她,看封淮那几人脸色臭得离谱,估计下一秒就要砍人。
怀玥也嘴角一抽:“别说话,我在思考。”
里头这些话信息量太大,她是真没想到原来秦丝雨这么有心眼呢。
原以为是个正直到轴的好姑娘,没想到竟然是个野心勃勃、自作聪明的蠢货。
这么嚣张,留备份有什么用,不会猜不到他们能轻易找到她,也能轻易抹除这个威胁吧?与虎谋皮,倒霉的只有自己。
不过怀玥仔细想想,她说话语气和表情一点都不像爱钱的人,莫非其中另有原因?
算了。
不关她事。
齐河还在大惊小怪,怀玥怕被发现,干脆勾着他脖子并捂住他嘴巴往外走。
到了外面,齐河挣脱开来,“干嘛?不看戏了?你就不好奇那个照片是什么吗?”
怀玥没好气翻白眼,还用猜?
肯定是曾国辉给自己留的后手,改天她去曾家找找就是了。
时间不多,晚上就有节话剧,怀玥揪起他衣领:“看你个头,明不明白知道太多死得越快的道理?现在,我们去图书馆写作业。”
齐河:“……我又没作业。”
怀玥:“你有。我的话剧史。”
齐河:??你到底为什么这么理直气壮啊。
两人迅速离开,却没看见一脸担忧的韩璞匆匆忙忙赶至。
话剧教室。
“一周时间你就写出来这玩意?行文思路丝毫没有逻辑,想到什么写什么,胡写一通!”臧玉兰把本子往桌上一放,“不需要你重写了,你已经挂科了。”
“听其他老师说你也一直逃课,尤其是数学组,你当学校是宾馆吗?算了,不上进的学生我说多也无益,你走吧。”
边上像小学生一样挨批的怀玥:“……”
数学小组是因为庄昕芸去的,两人接触几回就被她“骗”说出不少东西,那还去干嘛?
申请书到现在还烂在书包里,当然是先逃为敬!
半晌,她抬头去看早已转身忙自己事的臧玉兰。
年月在她面孔上留下痕迹,加深优雅与涵养,即便很失望,态度依然平和。不难想象,年轻时候会是怎么样一个绝代佳人。
论坛里很多帖都在讨论臧玉兰过于严厉,也有一些提及过她的八卦。
臧玉兰年轻时痴迷于演戏,前夫嫌弃她一心扑在事业上便选择离婚并把女儿留给了她,谁知常年不关心女儿导致女儿学坏,最终未婚先孕生下一个孩子后远走高飞。
据说,她女儿出国的根本原因是,臧玉兰想要缓和关系帮她带孩子,结果致使孩子意外走丢,两人到底关系破裂。
也是挺可怜一小老太,怀玥明白不管她是不是卧底,归根结底是自己做错,所以还是认认真真道了歉。
临走之时,臧玉兰忽然叫住她:“等等。”
怀玥转头:“还有什么事吗?”
臧玉兰伸手点了点旁边一张写着电话的纸,也没看怀玥,只说:“鎏金挂科重考很麻烦,我欠一个导演人情,他有个角色找不到合适的人,你去,我就不给你挂科。”
怀玥:“……”
好理直气壮,和她一样一样。
良久,她烦躁地摸摸头,“为什么找我?挂科的也不止我一个吧老师。”
臧玉兰终于转回头来,苍老面孔上浮现一抹笑意:“他在网上看到的你,知道你在我的班,点名要的你,戏份不多也适合,女主的海王前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