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被提为摄政王这事就有些奇葩了。
我越想就越觉得蹊跷,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关键信息被遗漏了,可一时半会却又想不起来。
正纠结间,一道声音忽然传入:“殿下,姚太傅求见。”
我一惊,心里第一个反应便是萧绍寅叫人来当说客了,可随后我凭借着记忆稍微回想了下此人身份后,又有些不太确定。
这姚太傅地位有些特殊,并不只是东宫之师那么简单,他同时还兼任顾命大臣,是先帝忠心耿耿的旧派下属,目前辅助新帝最给力的一位。
换句话说,这人跟我这名不副实的摄政王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心转电念间,我已唤人将他请进。
很快,一个发鬓染霜,精神矍铄,看似五十多岁的老人走了进来,他步伐平稳,面容肃穆,予人一种十分强硬的压迫感。
我看他不像是那种儒雅的文人,倒像是从军打仗的老兵。
“殿下可安好?”他一进来便省那些虚礼,直接问起伤情。
面对这人的直接磊落,我也懒得装神弄鬼,摇了摇头道:“不好。”
想来姚太傅也从别处听闻了我的真实伤情,并没流露出意外的神色,只是点了点头道:“殿下可否听老臣一句劝。”
我郁闷了,一般对方这么说,接下来肯定就是不顺心的事情。
“老臣听闻殿下要将楚王收押,所以特来相劝,此事楚王是为太过,但如今青阳一带甚是不安宁,其边境屡有羯寇流贼来犯,近处的燕国亦蠢蠢欲动,若是将楚王收押,恐怕难定军心。”
楚王即是萧绍初的称号,因他在几年前曾率兵将楚国攻亡,为萧国赢得别国国土,先帝龙颜大悦,特赐他“楚王”这明显不合规制之称。
听着这老头义正言辞的一番话,我默默地咀嚼良久,理清关联后,才点头回道:“是我冲动了,虽心有不平,但如今确实该以国事为重,谢姚太傅指点,晚辈受教了。”
姚太傅那张平正严肃的脸此刻呈现出龟裂状,他面容惊诧,目露震惊,仿佛我适才说的那段话是难以置信的天方夜谭一样。
额……难道,原主的记忆缺失了一半,其实我并不是什么李后主气质的文艺青年,而是各种狂霸跩屌的二逼,所以适才说出那么文质彬彬的话语令姚太傅震惊得无法自拔了?
但很快,姚太傅就恢复了平静,他看我半晌,才道:“适才老臣遇到了平王,他道殿下今时今日不同往常,老臣尤自疑虑,现与殿下交谈,确实感觉殿下不同往常,不过,如此变化甚好,也算不枉先帝之托。”
我干笑着含糊应道,接下来不敢再自作聪明了。
姚太傅却好像突然对我来了兴趣,不顾我一直嗯嗯啊啊的敷衍,径直与我分享了许多政事处理的心得,譬如边关的战事,别国间的关系,萧国现今遇到的旱涝灾害,或是农业水利相关建筑的修缮,以及翰林院人才的引进,弹劾贪污官员等林林总总的事,直把我说得头昏眼花,□作痛。
可能见我脸色不太好,又或许是他自己说得没趣了,姚太傅终于打算离开了,但却在走之前,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虽以老臣之愚猜不透先帝远见,但先帝睿明毋庸置疑,如今殿下摄政,凡事不可再逞一己之私,陛下与殿下本是同根,竟素未谋面,传出去徒惹天下人笑话,若是殿下不反对,老臣不日将请陛下前来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