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炯眼神锁定他,却只“哦”了一声,问:“是吗,都是属皮球的?踢一踢才动一动,不踢就都在这杵着吗?”又道:“多把心思往正经的地方用一用,别总装傻充愣的,不好使。”
弗朗很是难堪。
他听完训回去后,默不作声地各处洒扫检查,但是到底城府不深,被手下的人看出了点苗头。
不几天就有人开始嘀咕,新来的管理跟弗组长不对付。弗朗年纪轻,好不容易往上走了一步,一半儿靠的是介绍人的面子,另一半则是自己勤快多劳。如今介绍人的面子必定比不上杨炯这个直接管理来的大,大家不知道原委,但却有意无意地离着他远了点。之前跟他关系热络的几位,悄悄观察几天后也默默改了风向。他的勤快多劳反倒是成了那些人吆来喝去的由头,动不动喊着弗组长你来一下,眼底却是十分不屑。
杨炯这几天的日子也不轻松,他的确看着弗朗很不顺眼,但是本意却只是盼着早点有不服管的人出来挑事,好让他早点把这人辞了心里痛快,同时还能给自己树立下权威。
可是正如雷鹏所说,他新官上任,不管平时奸的猾的都顿时收敛了不少,只在不经意的时候悄悄打量他。又或者是小心试探,也都是善言善语,一脸我嘴快心直为你好的样子。
杨炯刚开始生怕自己端不住让傅海林看了失望,因此防备心特别重,虽然没犯什么蠢,但是别人一句话他要琢磨两遍才回答,心里也是着实累。
除此之外这钢厂的厂区比他想象的要大太多。他之前只从钢厂外围走过,现在进去一看才知道这地方往里走另有乾坤。他手底下的这几十号人,分管办公区和厂区车间等二十几处,各个地方打扫时间不一样,只有标准同样严苛。
冬天风大天冷,空气又不好,下雪的话他们需要早上四五点就要开始除雪,因为要保证厂区地面整洁,不能有积雪,更不能出现雪后结冰的情况。杨炯不知道以前是什么样,但是他来之后就总有人借故请假,头疼脑热,红白喜事,一到天气恶劣的时候就格外集中,这个准还是不准,准谁的假,他们追问怎么解决……杨炯也顿时头疼。
他以前觉得小公司好管理,现在才知道这公司虽小,内容也简单,但是无奈上下人多。他里外一把抓,原来的负责人也不似先前那么尽心尽力,不知道是傅海林有意放权还是这人敷衍……杨炯只能硬着头皮上,工作没有几天,还来不及处理弗朗,自己先闹了个头大。
好在厂区跟他们签的是双休,周末工厂虽然加班,但他们不用管。杨炯这一周紧绷着神经,每天穿上工装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像是在奔战场一样,回到家又要忙着做饭,等晚上一躺下,不等傅惟演跟他说话,他的呼噜就打起来了。周六这天他照样一早就醒,等想起来今天不用上班,顿时哀嚎一声,如逢大赦地躺回了床上。
傅惟演没想到他去坐个办公室都能这么累,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自觉地起来给他做饭。
杨炯叹了口气,手放在刚刚傅惟演摸过的地方,忍不住问:“我是不是吹得糙了点啊?”
傅惟演回头看他一眼,摇了摇头:“没啊,明明好着呢。”
杨炯却不放心,起来趿拉着拖鞋去了洗手间,侧着脸左右看看,最后点着鼻子旁边的一点皮肤道:“我觉得糙了,肯定是风吹的。”他又想起之前和雷鹏在一块的调侃,跟在傅惟演后面撒娇道:“完了完了,以后我再也不能靠脸吃饭了。”
傅惟演认真地转身停下,又捏着他的下巴抬了抬,仔细看了眼。
杨炯问:“是不是?是不是吹坏了。”
“没有啊,”傅惟演拇指在他脸上摩挲了一下,低头亲了一口,又问他:“这几天看你一躺下就睡死过去了,是工作太累吗?我还以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