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那边的受灾情况比沈玉耀想象中要轻很多,相比于冬州,草原还是比较低纬度的,温度要高上不少。
虽然早晚温差大,导致不少过去的官员都病了,但好在随性的大夫医术精湛,全都是御医出身,加上互市物资充沛,及时用药,没有人出大问题。
“看来草原的潜力比想象中更大,就是粮食还不够,这高产的粮种,可太难寻了,还是要靠自己培育。”想从天上掉馅饼是不成的,明年必须将原本的农部从户部分出来,现在户部底下的分项太杂了。
干脆就把户部改成单纯的财政部,另立一部为科研部。
除了农学种子,还可以研究一些别的,有益于科学进步的东西。
沈玉耀将这件事记在心上,冬天没有什么大事,与其猫冬,不如干点儿活。
每天都忙得很脚不沾地的户部官员并不知道,他们现在满心尊崇的陛下,还想着给他们增加工作量呢。
不过如果科研部建成,户部变为财政部,那么户部的工作量能分出去不少,也算是变相的给他们减压了。
这就跟现代给学生作业减压一样。
明面上看,确实是少了。
至于户部以后因为仓库里的钱粮太多,数到手抽筋,不光没有减压,反倒更忙,那可不关沈玉耀的事儿。
她确实是减压了的。
在浩瀚的大海之上,一艘船在夜晚飘在大海中,海风疯狂的拍打着高帆,让船在海面上无序的飘着。
不过大方向是不变的,所以船长并不是很在乎此事。
明亮的月光照亮了海面,驱散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却也带来了更加危险的东西。
有船员在甲板上看到了远处有小船靠近。
他神情一肃,马上转身入船舱,厉声说道:“大人,咱们后头有小船!”
“是附近的海寇?”
“是!”
问话的人是船长,而船员则一直在看一旁闭目养神的女子。
女子手边立着半人高的长刀,长刀刃上仿佛有抹不去的血气,围绕在刀身,也围绕在女子身上。
只看一眼,就会被女子身上浓烈的杀气给刺的眼睛生疼,不自觉的低下头去。
这一路,并不太平。
前朝放弃了广阔的大海,无主之地,你不占自然有人来占。
之前大庄的商人都是靠钱买命,一路过关,他们已经摸索了一条相对来说比较安全的路。
丁家家中抄来了一条海路,从新港出发的船,就是走的这条海路,但是这条海路有了一些改变,再加上没有熟悉的人带路,他们一路也走了不少弯路。
有时候走弯路不要紧,只要再走回去就行了,有时候走了弯路,可能会直接进海寇的贼窝。
满载大庄货物的大船,想要安然无恙的离开,哪儿那么容易,于是冲突自然就爆发了。
邢三娘就是在这个时候冒头的。
起初一众船工船员都觉得让几个女子上船,根本就是有违祖制,一定会带来灾难。
没想到最后不光没有灾难,还带来了生的希望。
如果没有邢三娘的指挥,以及她手中的那把刀,他们早就死在路上了。
“大人,您看要怎么办?”
船长也不知道该怎么弄,他就是个开船的,以前还有些与人争斗的经验,但是那点儿经验放在穷凶极恶的海寇身上,就有些拿不出手了。
还是得仰仗邢三娘。
邢三娘闭目养神是因为昨天晚上她才打了半夜。
走的时候,这风还没有如此不听话,带着船乱飘,回去的时候就总是偏航,于是导致他们总会碰上走时没碰到过的新海寇。
想到被绑在货仓的那些俘虏,邢三娘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血色。
“将他们推上去,先消耗一下敌人,暗中布好机关,敌人若是上了甲板,就直接动手。”
敌人上船是无法阻止的,邢三娘也懒得让有限的手下去阻拦敌人上船。
而且如果那些人不能上船,很可能会选择从船底钻洞,现在大船马上就要靠岸了,没必要跟这些人周旋。
干脆就是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全都上船打!
货仓里的那些俘虏,本来就是拿来做抵挡的。
消耗他们的同时,可以保存他们的淡水与粮食,还能消耗敌人的精力。
如果那些俘虏能杀一个敌人,那么他们就可以获得和船工一样的地位,从消耗品,变为奴隶。
邢三娘说话的语气没有什么起伏,船员却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
一将功成万骨枯。
邢三娘眼中是没有人命概念的,她只知道,要以最小的代价,赢得胜利。
于是她一路从南国,杀回了大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