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医院是禹城基地一个非常重要的物资供应点，在末世之前的就被当做紧急庇护所，末世之后这里仍然留存非常丰富的资源。

禹城沦陷之前中心医院被当做基地的核心建筑，除了储备了许多药品、食物和饮用水，医院本身下面也是一个巨大的防空洞。

李宿所在的这组就是来到中心医院解救被困的人质以及搜寻残余的物资药品和那些珍贵的医疗器械。

医院围墙外游荡着几个低级丧尸，被雇佣兵们用消音狙击枪迅速解决掉了。

“中心医院到了，大家下车吧。检查好自己的武器，随时保持警戒！”言庆春嗓门大，此时为了不打草惊蛇刻意压低了声音，还是震得坐在副座的李宿耳膜疼。

下车后，李宿活动了一下自己坐得酸软的筋骨，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备是否完全。

他不怎么喜欢用热武器，一是换弹夹麻烦，会影响自己清理丧尸的速度，二是他更习惯用冷兵器，这种可持续发展的武器他用了很多年，也更为顺手。

所以除了随时带的匕首和两副备用刀具以及一把别人送的精致小巧的手枪，他并没有带其他任何的武器。

刚刚发牢骚的年轻alpha看他这副模样又忍不住开口嘲讽：“防具都不带，你的主人也不考虑考虑你的安全吗?还是说你就是来佣兵团里卖的?”

李宿本来就不是雇佣兵队伍里的正式成员，只是队长言庆春请来带路的向导，照理说他并不需要进入医院，是他自己提出要求要跟随佣兵团搜寻物资。

李宿转头与他对视，有些好奇地挑眉：“我哪儿得罪你了？为什么针对我？以前见过？”

alpha被他这突兀的三连问得微愣了一下，又听李宿道：“还是说，你单纯看不惯我是bata？”

“我……！”显然是没想到李宿这么牙尖嘴利，年轻alpha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

“算了，”李宿摆摆手，轻笑一声，“等你还能意识清醒的走出这里，我就听听你歧视bata的理由。”

他并不认为这次进入医院内部会是一个轻松的工作。

禹城前不久才被尸潮入侵，成千上万的丧尸直接让禹城的防御系统完全瘫痪，基地里的居民几乎全军覆没。而现在禹城最核心的医院外部却只有几只零星的低级丧尸，怎么想都不可能。

这注定是一个凶多吉少的任务，医院内部隐藏了多少危险谁也无法预料。

年轻的alpha被李宿说了一顿反而老实了许多，念叨了两句就跟在言庆春身后老老实实地准备出发。

李宿落在最后，抽出匕首轻轻摩挲了一下刀尖，小声呢喃：“宝贝儿，干完这票我们就功成身退，再也不用你跟着我到处操劳了。”

……

此时正值正午，阳光晒得地面滚烫，但即使是晒得不住流汗也没人敢将厚重的护具脱下。

与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雇佣兵们相比，一身轻装的李宿简直像个异类。

“李向导，车后还有备用防具，你还是穿上吧。”言庆春看着“体型娇小”的bata，忍不住劝道。

李宿婉拒了对方的好意：“没事的，我习惯了。”

言庆春也不再多劝，全副武装后轻轻推开医院门诊部虚掩着的大门。

门内依然十分安静，和末世前的正规医院没什么区别。两边分布了几个挂号窗口，大厅内摆放着几排座椅。

除了设施有些破旧，地面和座椅上散落着些许灰尘，没有丝毫异常，并没有想象之中危险的场景。

言庆春微微松了口气，拿枪的手放了下来：“大家还是要注意戒备，以防出其不意。”

由于药品、补给品和幸存的人都不知道具体的存放位置，整个医院除了门诊部一栋楼还有另外一栋住院部，言庆春打算先从这栋门诊部开始搜寻。

一行人将一楼简单地搜查了一下，除了部分已经被破坏的房间门，其他上锁的门也被暴力破开，却没有发现任何东西，就连丧尸也没有看到一只。

一楼看上去没有任何情况，简直安全得离奇，踏入二楼竟然也是这种情景，众人的心中顿时开始不安起来。

一个alpha忍不住拉了拉言庆春：“队、队长……这地方有点邪门啊，一只丧尸都没有，也没有血迹或者打斗过的痕迹……”

“大家先保持镇定，”言庆春也迅速进入战斗状态，安抚了一下大家，“就算是中级丧尸，我们也有能力招架。”

“不如先从地下防空洞找起，”李宿在角落的墙面撕下一张破旧的医院布局图，稍稍打量了一下，提出建议，“一层一层找不是办法，想必医院内幸存的人也会把物资带到那里等待救援吧。”

言庆春闻言也觉得有道理，正准备带着一行人地下防空洞走去，就听见三楼楼道处传来“啪嗒啪嗒”的水滴声音。

“什么声音？”

在这种草木皆兵的环境之中，一丁点响动都能触动雇佣兵们完全绷紧的神经。

滴水声还在持续，非常有规律、一滴一滴地敲打在地面上，让完全安静的医院之中充斥着异种诡异的氛围。

言庆春神情严肃，端着枪缓缓向前：“我上去看看情况，大家待在原地小心一些。”

“言队长，”言庆春刚想踏上台阶，李宿开口阻止了他，“最好还是一起吧，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

要是往常，一个柔弱的bata对自己这种体型高大强壮的alpha这样说，言庆春只会觉得对方是在羞辱自己。但不知为什么从李宿镇定的神色和平淡的语气之中，他真的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仿佛对方真的能够游刃有余地应对各种突发问题。

“也许你说得对，”言庆春长舒一口气，压着声音命令道，“全员戒备，跟在我身后。”

说完，言庆春端着枪，小心翼翼地上了楼。

李宿掏出匕首跟在他身后。

走上三楼一半的台阶，李宿就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一楼和二楼虽然没有任何照明设施，但由于是大白天，光线十分充足，几乎没有视觉盲区。但一拐上三楼的楼道就感觉到整个三楼仿佛被笼罩在阴影之中，一股刺鼻的怪味也随之闯入众人的鼻腔。

言庆春继续朝着昏暗的三楼走道上去前，身后的alpha们也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己队长后面。

言庆春突然感觉到水滴状的东西滴落在自己的防护服上。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一大股力量开始拖拽自己的身体，柔软细腻的触感裹挟着黏腻的液体直直地勒上了他的脖子。

“队长！”

“小心！”

身后的alpha们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见最前方的瘦弱bata掏出匕首用力向捆住言庆春的物体掷去！刀尖划破像是枝条一样的东西，言庆春瞬间就从束缚之中挣脱了出来。

“咳咳、前面有东西……”言庆春扶着墙往后退了几步，枪瞄准前方昏暗的三楼深处。

“队长……你身上……”身后的雇佣兵颤抖地说着。

言庆春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刚刚只是被那枝条一般的东西触碰了一下，全身上下就沾满了血迹，整个人像是刚从死人堆里捞出来一般。

“中级……不，”李宿眯了眯眼，“接近高级了。”

听了李宿的话，言庆春立马下令大家向后撤退。

但面前的丧尸显然不会给他们这个逃跑的机会，枝条状的东西像是洪水一般完全将众人席卷，全数被拖入了三楼之中。所幸这个东西并没有直接攻击他们的要害之处，只是将他们拖拽了上来，等到众人都到达了三楼，才终于明白为什么一二楼没有任何异状了。

原来这只接近高级的丧尸异种不分敌我，将人类和低级丧尸全都抓到了三楼！

三楼的窗户被密密麻麻的头发丝封死，透不出一点光芒。整个三楼楼道全是血液和残肢，还有将他们拖上来的巨量沾着血液的发丝。

这些发丝全部来源于走廊尽头的一个人形生物，它此时坐在病床上，头发拖着一具人类残肢进食，一边张着血肉模糊的嘴撕咬着，一边状若温柔的拍打着已经没有生命迹象的肢体。

众人都被这副惨烈的场景弄得头皮发麻，开始不住挣扎起来。

枪械对头发丝根本不起任何作用，它看似柔软一碰就断，实际上像铁丝一般坚硬。几个雇佣兵拿枪扫射这些发丝，却起不了任何作用。

“射那只丧尸的本体！”言庆春被头发丝拉扯着腾空，身上被戳出了好几个血洞，防护服完全被撕开了。他一边挣扎一边向手下的雇佣兵们下令。

但这只丧尸看上去暂时没有要杀他们的意思，不然那坚硬如铁丝般的头发能够轻易无视他们的护具将他们的身体贯穿。

几个雇佣兵开始冲着长发丧尸扫射，李宿乘机将自己嵌在墙壁里的匕首抽了出来。

丧尸被几颗子弹擦过身体，从进食之中抬起了头。

似乎是被这些还敢反抗的人激怒一般，它开始嘶吼，扔下吃了一半的躯体，更加狂躁了起来，铁丝般的头发也蠢蠢欲动。

“小心！它生气了！”

“先找它的核心！”

低级丧尸变成中级丧尸之后都会进化出一颗核心，通常只要打破这颗核心就可以将丧尸完全消灭。但很明显中级丧尸的速度是慢吞吞地低级丧尸完全比不了的。

这只丧尸生前应该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性，腐烂的躯体隐约能看出来她娇小的身形，她的肚子上被割开了一条长长的刀口，几乎能看到她漏在外面的几节肠子。

变化成丧尸后它的速度极快，又进化出坚硬如钢铁的头发，李宿初步估计了战力差距，再来十个佣兵团都打不过这只变异丧尸。

他突然有点想扔下这群人自己跑了。

思考了片刻，李宿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它的头发没有传播病毒的功能，但别被它的爪子和牙齿碰到了，”李宿割断一节困住自己的发丝，提醒身后的alpha们道，“脱困之后立马往外跑，这里没这么简单。”

这么多低级丧尸和人类残肢，这只丧尸应该蛰伏在这里很久了，但关于中心医院有高级丧尸的消息却一点没传出来，可见来到这里的人都有什么样的下场。

“大家快撤退！”言庆春正喊着，丧尸就冲着他攻了过来，他连忙将枪横在中间抵挡住丧尸细长的指甲。坚硬发丝也随着丧尸的进攻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攻击性。大量发丝凝成细长的尖刺状，直直朝着言庆春的胸口戳去。

“啊！”护甲根本抵挡不了这么猛烈的进攻，言庆春的护甲瞬间就被发丝尖刺刺破，一大半发丝陷入了肉里。言庆春喉咙之中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声，剧烈的痛感让他瞬间脱力。

看着自己队长完全被丧尸压制，身后的alpha们开始自乱阵脚，向着丧尸猛烈地开火。

李宿拎着匕首在发丝上跳跃，尽量避开刺向自己的尖刃，几步就到了丧尸身边。他躲过一节劈向自己的头发，又用匕首眼疾手快地弹开了一颗打偏了的子弹。丧尸察觉到了他的突然靠近，显然也没料到看似柔弱的bata拥有这种速度，僵硬的肢体一时间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只能下意识地用残破的双手护住自己的腹部。

李宿的刀尖扎进了它腐烂的双臂，骨骼缓冲了一下让他没能完全将匕首刺入丧尸的肚子里。李宿的力气很大，虽然没有完全破坏对方的核心，但也让丧尸的速度慢了下来。丧尸发出持续的低鸣，发丝也渐渐不受控制地脱落在地上。

言庆春浑身是伤的从头发堆里爬了出来，大吼一声：“快走！”

一些alpha伤势过重，瘫在地上渐渐失去了生命迹象，身上的信息素也开始外泄，各种各样的信息素弥漫在空气之中，丧尸被刺激的更加疯狂。

之前那个挑衅过李宿的年轻alpha也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李宿蹙眉拔出插在丧尸体内的匕首，侧身躲过丧尸身体里绽出的血，轻叹一声：“果然，多管闲事，准没好事。”

这下倒是真的有些麻烦了。

这只丧尸显然只是一个母体躯壳，三楼是妇产科，看这只丧尸护着肚子的模样，应该在刚刚诞下孩子的时候就被丧尸感染了。也不知道它在这里吃了多少丧尸和人类才进化到这种规模，而它的孩子也不知道进化到什么程度了。

早知道还不如自己行动，好歹脱身的时候更方便。

他刚准备仔细观察一下这只丧尸的薄弱之处，先寻找下手解决这只母体丧尸的办法，就听见从楼道处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有规律的脚步声一步一步沿着楼梯向上，牵动了在场所有人都心弦。

一个高大的男人出现在走道尽头。男人的身高实在很有压迫感，体型健硕修长，可以很轻易的看出他alpha的身份。他的头发是张扬的灰白色，搭配上那张深邃而立体的脸，仿佛是大自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最特殊的是他的眼睛，一双独特的竖瞳，如同狼的眼睛一般深邃又充满野性。

“原来在这里啊。”男人的声音略显慵懒，步伐缓慢却稳健而有力。

他手中提着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将那团东西扔在了母体丧尸面前。

“宝宝来跟妈妈团聚咯。”男人笑得有些恶劣。

众人这才看清，男人手中拎着的是一团血肉模糊的变异婴儿的躯体。婴儿的脖颈处仿佛被人用暴力扭曲了一般，无力地偏在旁边，脑仁中心的核心明显有着被捏碎的痕迹。

“啊——！”丧尸母体似乎是被这副模样刺激到了，腐坏的咽喉处发出嘶吼，向着高大的alpha冲了过去。

“这位妈妈，找你好久了，”alpha十分轻松的闪避开丧尸母体的发丝攻击，等到母体近身之后抬起长腿将对方踢了出去，“你的这位孩子可浪费了我们不少时间。”

母体被踢开一段距离，翻滚之中发丝失去了主体到控制，裸露出它残破的身体。就在这一瞬间一发子弹准确无误地击中了丧尸母体肚子上不小心暴露出来的核心。那颗核心本来被李宿扎过一刀，已经岌岌可危，现在被子弹彻底贯穿，让丧尸母体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

好准的枪法！

李宿在这人开枪之后四处寻找了一番，在对面楼道窗户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端着狙击枪的身影。他还没看清开枪的人长什么样，对方就消失在楼道之中。

刚准备大战一番的男人有些扫兴的吹了声口哨，倒也没说什么，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面前这群拼死与变异丧尸厮杀的alpha们一般，转身就向楼下走去。

男人从出现到解决掉变异丧尸所用的时间前后加起来还不超过一分钟。看着自己费力了很久、牺牲了很多人都没能解决掉的变异丧尸被对方一击击杀，言庆春一行人终于明白，alpha与alpha之间也是有着天差地别的。

他此时已经身负重伤，嘴里全是铁锈味道，心里却不是滋味。

李宿倒是没有那么多想法。

他现在倒是有些高兴，在南北基地往返了三个多月，他终于见到此行的目标之一了。

“这位……呃，兄弟，谢谢你救了我们，”言庆春浑身是血，一瘸一拐地上前叫住了准备离开的alpha，“我们这次是来执行营救任务的，你知道医院里还有幸存者吗？”

“不清楚，”alpha微微偏头，没什么兴致地回答，“不过好像还有一点活人的气息，你们可以去防空洞里找找还有没有活着的……”

他顿了下：“毕竟大部分幸存者已经被那只小鬼丧尸吃得差不多了。”

言庆春还想说什么，就听那个嚣张的alpha继续说道：“至于物资你们就别想了，我们已经全部征用了。”

眼看alpha就要离开了，李宿连忙跟上了他的步伐。

高大的alpha走了两步就发现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后的李宿。

他和李宿的体型差非常明显，身高更是几乎是比李宿高了一整个头。站在一起，李宿只能抬头仰望alpha。

似乎是没有想到李宿有胆子跟着他，alpha低头俯视李宿的时候还隐约有点愣疑惑。

“oga？还是bata？”alpha应该是对信息素不敏感，判断不出来眼前的李宿的具体身份，有些不耐烦地开口，“有事？”

李宿望着那张压迫感十足的脸，往后稍稍退了一步：“你的主人就在附近，是吗？”

“主人？”男人听了李宿的话仿佛一下子来了兴趣，“你好像知道点什么？”

“我”

两人的对话突然被一个冷冽的声音打断了。

“雪狼，该走了。”

李宿和被称为“雪狼”的alpha同时抬头看去，一楼的阴影处站着一个修长高挑的身影。

李宿看不清楚这人的脸，但隐约感觉他就是刚刚在对面楼道开枪准确无误射向丧尸母体核心的人。

李宿还没来得及做出下一步行动，就见刚刚懒得跟自己搭腔的雪狼一改之前的兴致缺缺，飞快地迎上了那人，神色之中有种说不出的殷勤：“老婆……”

雪狼话音未落，一发子弹擦着他的太阳穴射了过去，随即而来的是那人平淡的声音：“说了多少次，不要那么叫。”

子弹擦过雪狼的皮肤，在他的太阳穴留下一道伤痕。但他却丝毫没有被那人冷漠又极端的反应打击到，反而更加高兴地凑到那人身边：“知道了宝贝，那边都收拾好了吧，我们走吧。”

那人点了点头，走出了阴影，让李宿看清了他的相貌。

他长着一双碧绿的眼眸，眼睫纤长，闪烁着清透而深邃的光华，那光芒流转间，宛如流转的翡翠玛瑙。面部的肌肤细腻得如同瓷器，却又不显女气，眉毛精致而有力，与那一头乌黑如墨的发丝相互映衬。

他的美丽不仅仅在于五官的精致，更在于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独特气质。

当他站在那里时，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黯然失色。

看到乔衍长相的那一刻，李宿才明白自己接取任务的时候，雇主所说的话：“目标非常好确认。人群里面最好看的就是他，你不用知道他具体长什么样，听到这个描述你就能知道了。”

这种美貌仿佛已经超越了性别，让不少人忽略了他是一个顶级alpha的事实。

李宿终于明白，雇主的形容原来没有任何的夸张成分在里面。

眼看着两人已经准备离开，李宿连忙跟了上去。

“你们接下来要去北方基地？”李宿毛遂自荐，“这一带路我很熟悉，可以做你们的向导。”

他的话让乔衍的脚步顿了一下，转头看向他，眼眸之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是不是胆子太大了，”雪狼抱臂，眼睛微微眯了眯，语气之中说不出的胁迫，“是我们救了你命，给你一种我们很和善的感觉？”

“救你们是我老婆心情好，顺手就救了，不然你们早就在那死光了。你凭什么觉得我们需要带着你这种累赘一起上路？”

李宿没有理会雪狼的冷嘲热讽，他从随身携带的背包中取出那张少年的照片，递到乔衍面前：“我知道你会同意带我上路的。”

乔衍的目光落到那张照片上一瞬，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他漂亮的眉头微微蹙起，又将目光放在了李宿脸上。

“你是bata？”

李宿点头。

乔衍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半响后将照片还给了李宿，对他道：“跟上。”

说完就径直走出了医院大厅。

雪狼仿佛被乔衍的举动狠狠打击了一把，他一边将李宿刚刚给乔衍看的照片抢了过来，一边朝着乔衍的背影哀嚎：“这可是我们的二人世界！为什么要带个电灯泡！宝贝你怎么忍心！”

见乔衍没有搭理他，他将手中的照片翻了翻，又扔回给李宿：“什么破玩意，不就是张白纸吗？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白纸？

李宿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