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没看见两人互动的榜一大哥探出头:“什么甜?”
陆鱼笑眯眯地说:“小兵也能顶起战场一片天,今天你好好打,多拿几个人头!”
洪武阳热血沸腾:“没错,小兵甲也能顶天立地!哎,不过,冲太过会不会死啊?”
这个游戏仓特别仿真,要是真被砍,也不知道疼不疼。而且死了的话,就不能再复活看沈应了。小兵甲在建功立业与为爱苟活之间,纠结了一下。
陆鱼安慰大哥:“没事,你是榜一你有复活券,死了还能演小兵乙。”
作者有话说:
注释1:猫耳朵,是一款传统面食小吃,并非真的小猫咪耳朵,本文没有任何小动物受到伤害
诅咒
经过一段时间的经营, 花闻远已经积攒到了足够的实力,准备开拓地盘了。
他们现在只占了江州和几个县,要开地盘, 自然是从江州临近的州府打起。花闻远手指划过舆图, 在袁州和饶州之间犹豫不定。
饶州富裕, 先打下来就能有钱有粮,再打袁州轻而易举。但花家在袁州, 如果先打饶州,花家就有危险,皇帝可能一怒之下就叫人捉拿花老爹。
与先前各种“平乱”“赈灾”的理由不同, 这次是主动攻打扩张地盘, 不管先打哪里都会引起朝廷警惕。
就在花闻远举棋不定的时候, 沈应开口替他做了决定:“小生以为, 先打袁州。饶州虽无驻军,然那饶州知府林崇年是个有能耐的,定会召集乡勇拼命反抗, 打下来颇耗时日。不如先打袁州,待小生使个离间计,叫饶州大族弹劾林崇年。等将军打下袁州, 饶州不攻自破。”
花闻远深深看了沈应一眼,点头:“如此便依先生言。”
决定了先打哪里, 接下来就是商量细节。
他们如今占着江州府,府衙就是花闻远办公居住的地方。
江州知府是个胆小又没骨气的, 花闻远打进江州那天, 他直接跑路了。本就是外放做官, 家眷妻小都不在此地, 这人便留下了一座空衙门和年近六旬的府同知, 自己拍拍屁股遛了,说辞是去找巡抚求助。
然而半年过去,也没见巡抚那边有动静,竟就这么由着花闻远占据了此地。
同知是本地人,年纪又大了,跑不了,索性跟了花闻远。如今这议事厅里,除了沈应,也就这位同知官职高些,其余的都是江州本地的秀才。
花闻远只占了一府,尚且看不出前途。顶多有些屡试不第的秀才来投靠,举人们自持身份,并没有从贼的。
等花闻远离去,一名秀才便担忧地说:“沈大人,您不该这么说。此等鬼蜮伎俩,吩咐我等来说便是,没的让将军猜疑。”
沈应笑笑:“无妨,将军不是那等心胸狭隘之人。”
花闻远其实没走远,他耳力极佳,清晰地听到了屋中人的对话,无奈摇头。这些秀才,见识还是短浅,得多寻些能人才行。
正愁着,就瞧见前面花园里,陆鱼正在练枪。
一招回马枪,耍得着实漂亮。花闻远驻足观看,越看越不对劲,这二叔练来练去,怎么一直是回马枪、回马枪,连个变招都没有。
明砚坐在旁边的石桌前,看得也很无聊:“你就练这一招吗?”
陆鱼点头:“嗯哼。”指了指自己的腰,表示这是在锻炼腹肌。他现在嘴里含着糖,尽量少说话,又练了两下,就颠颠地跑去让明砚给擦汗。
“你根本没出汗,”明砚摸摸他的额头,又捏捏他脸颊,“这么摸着是硬的,还挺还原的。”
系统竟然能识别陆鱼嘴里含着硬物,戳的时候实时反馈给队友。
陆鱼咂了一下嘴:“说不定连味道都还原了,要不你尝尝,有没有甜味。”
明砚推他:“别瞎说,小远看着呢。”
陆鱼回头,看见了站在假山后的花闻远,招手让他过来喝茶。
“二叔,我准备先打袁州,把花家所在之地占了。”花闻远走过来,跟他说自己的决定。
陆鱼敷衍道:“挺好。”
他本来有一堆废话要说。
对着花闻远说废话,也是一种训练,训练他的主动对话反应。这相当于把陆冬冬、沈白水那种在现实中的对话训练挪到了模拟器里,可以加速花闻远的成长,等整部小说直播结束,花闻远智脑基本上就能直接用了。不像陆冬冬那样,训练了一年多才能顺利沟通。
不过他今天嗓子疼,就不多说了。
但这样的行为,在花闻远看来就是不想多操心。花闻远看二叔这样悠闲,莫名不爽,就说:“袁州城二叔来打吧,父亲一定会很惊讶。”
陆鱼摇头:“不不,袁州必须得你来打。”
见花闻远不为所动,被逼无奈的花二叔只得开口,长篇大论。
“你想,袁州都是你的熟人,看到你意气风发随时能要了他们的命,得罪过你的、看不起你的,不得吓死!特别是退婚的程家,肯定要跪地磕头的,”陆鱼单手叉腰,意气风发,“到时你就对着他们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1咳咳咳……”
得意忘形的陆鱼,话说多了,被糖水呛到。
明砚过来给他拍背,笑着说:“别听你二叔瞎说,将军要保持形象,说这种小人得志的话会被人笑话的。”
花闻远笑着点头:“侄儿省得。”
正说笑间,给秀才们安排好工作的沈应走了出来,被花闻远开口叫住。
沈应今天穿着观众们打赏来的新衣服,浅绿色的广袖春衫,俏生生仿佛三月的嫩柳,转过身来冲花闻远规矩拱手:“将军。”
花闻远不知为何停顿了一下,温声道:“我知先生是为了花家,才叫我打先打袁州的。”
沈应天生的桃花眼弯起来,笑眯眯地说:“小生所言,并非宽慰将军。那林崇年贫寒出身,为人正直清廉,与饶州大族多有龃龉。我们打袁州,林崇年定会急匆匆招募乡勇备战,春季没有余粮,要向大族借粮借钱,届时定然矛盾重重。”
花闻远点头。
“不过,”沈应话锋一转,“即使没有这些因由,将军也该先打袁州,护住花家才是。帝王之乡,当安存永固。若将军连本家都不顾及,那您打天下又是为何,练箭术吗?”
花闻远朗声笑起来:“先生也会说笑了。”
沈应甩了甩轻盈的广袖,冲不远处的明砚拱拱手,笑着说:“小生已然适应了十七岁的年纪,将军也该有点少年人的朝气才是。”
陆鱼听着两人的对话,小兵甲突然凑过来说:“原著没这句,你给沈应加台词了?”
“没有,”陆鱼立即否认,“只是花闻远话变多了,沈应就跟着话多。”
他才不会告诉大哥,沈应加数据活化了。这是吊着洪武阳为他俩的共同事业努力的胡萝卜,可不能在大哥驴拉完磨之前就揭开。没错,这也是一招现学现卖。
小兵甲了然:“这么神奇的吗?那我能跟沈应说句话吗?”
“不能,”陆鱼残忍拒绝,吓唬道,“沈应过目不忘,他要是记住了你,回头你死了就不能复活了。”
大哥只能委委屈屈地闭嘴。
弹幕的观众们震惊了。
【榜一大哥竟然还能复活,这待遇也太好了吧!】
【我恨有钱人,呜呜呜。】
【快来个反派把大哥杀了,真的不是仇富,单纯想看怎么复活。】
大军开拔,经过一番激战,终于兵临袁州城下。
洪武阳因为跟明砚一样,是从小学过骑术的富家少爷,成功混成了骑兵甲,跟在陆鱼身后兴奋地冲来杀去,愣是毫发无伤。
袁州有少量的官兵,官职最高的武将就是花老爷。花老将军撑着半瞎的眼睛,披挂上阵,站在城楼上气得直哆嗦:“逆子,你竟然造反!你对得起花家的列祖列宗,对得起你为国战死的四个叔叔和两位兄长吗?”
陆鱼举手高喊:“对得起!我同意了!”
花老爷眼睛受过伤,看不清人:“尔乃何人?”
陆鱼饱含深情地朗诵:“我是你二弟,花生弥呀!”
“一派胡言!”花老爷搭弓就射。
陆鱼吓了一跳,立刻俯身躲避。然而半瞎的花老爹没个准头,根本擦到陆鱼一根毫毛。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仇富的观众们诅咒成功,“嘭”地一声,射中了正看热闹的骑兵甲。
洪武阳愣愣地看着穿胸而过的箭矢:“不是吧。”
作者有话说:
注释1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出自《儒林外史》
社死
陆鱼眼睁睁看着大哥无了, 徒劳地伸出尔康手:“大……甲!”
骑兵甲就这么挂了,榜一大哥瞬间下线。现场这么多人,陆鱼没法处理, 只能任由大哥的“尸体”躺在冰冷的战场上, 继续走剧情。
不管花闻远说什么, 花老爹坚决守城到底,势要等到朝廷援兵前来, 亲手杀了这谋逆作乱的混蛋儿子。
双方僵持不下。
就在这时,一骑快马从南边奔来,边走边喊:“赵将军已经拿下福县!赵子云赵将军打下了福县!”
赵子云就是表弟谢重云的化名, 力大无穷的他如今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在花闻远攻打府城的时候, 他独自带兵去打临近的福县。
花闻远脸上顿时露出了笑意, 对城楼上的花老爹道:“福县已经被我军攻占, 如今的袁州府城已然是孤城一座。父亲要守城,便守吧。”
整个袁州九个县,全打下来了。如今谢重云又拿下了隔壁州的福县, 便是断了府城所有的求援之路。府城没有粮食供给,撑不了几日。
花闻远也不急着攻城了,下令安营扎寨。
扎好营寨, 天已经黑了,营中点起了火把。
看着城外连成片的火光, 袁州知府愁眉不展:“江州被占了半年,朝中连半个兵卒都未曾派遣, 巡抚那边是指望不上的。将军不如割了我的人头, 开城门吧。”
朝廷如今千疮百孔, 整个省最大的兵力就是花闻远控制的江州大营, 而花闻远自己就是反贼, 根本没得打。巡抚一直在装不知道,就等今年调任离开此地,好推给下一任来收拾烂摊子。
花老爷闻言,立时严肃道:“李公何出此言,莫要焦躁。我定杀了那逆子带去京城与皇上请罪。”
知府李大人摇头:“老将军可知,江州治下如今的模样?哎,若李某年轻个二十岁,定投了少将军去,可惜……”说罢,摇头叹息,晃晃悠悠地走了。
花老爷呆住,不理解知府大人这最是忠君的文人为何会说出这种话。
旁边的管家劝道:“老爷,少爷都反了,左右也是要杀头的,咱们不如就依了少爷吧。少爷以后坐天下,咱花家就是皇室了,您就是太上皇,我也能捞个大总管当当。”
花老爷气得不行,吹胡子瞪眼道:“皇室的大总管,那是太监!你老小子得先阉了!”
管家嘿嘿笑:“那让我管个织造局、内务府啥的,都成啊。”
“我的天爷呀!不能反啊,”过来寻主意的花闻远后娘听见这话,顿时坐倒在地,拍着腿哭喊,“造反是要诛九族的,我娘家还在邻省,要被那小畜生带累了啊!”
“老爷,不好了!”外面的家丁快步奔进来,“程家人开了小水门,少爷的兵打进来了!”
花老爷气了个倒仰,恨声咒骂:“这群酸儒,成事不足败事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