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杭春山神色犹疑地叫住他,目光落在他的药箱上。
如果他的鼻子没闻错,那些血腥气是从他的药箱里散发出来的。
“好端端的,岑太医的药箱里怎会有那么重的血腥味?”
岑奉瞳孔骤缩。提着药箱的手颤抖了一下。
杭春山目光如电,一把扣住他拎药箱的手。
“哎哟——”岑奉惨叫一声,药箱跌落在地。
一直立在身后静静听着的祁烬瞥见这一幕,心中惊诧不已。
没想到,杭春山一个太医,竟有这般深厚的武功!
杭春山此时,也暗中打量着祁烬。
见祁烬对岑奉一脸漠然,无动于衷,心里仅存的一抹疑虑也悄然消散。
岑奉的药箱摔在地上,里面的瓶瓶罐罐洒落一地。
杭春山仔细看去,里面皆是宫里行医时必用的行头,倒真没什么稀奇的。
可是,药箱里的血腥味是怎么回事。
岑奉揉着手腕,愤然瞪着杭春山,怒道,“杭太医莫不是想凭空捏造一个罪名废了我的手吧!”
他转向皇帝,“刚刚微臣急着为娘娘施针,将药箱放在榻上,这才染了血。请皇上明鉴!”
话罢,他不理会杭春山的脸色,蹲下身捡起药箱,将东西一一收好,才将药箱提起,只见药底部的确沾了许多猩红血迹。
皇帝只觉烦闷,揉了揉眉心不耐道,“罢了,你们退下吧,烬儿随朕进去瞧瞧贵妃。”
“臣告退!”杭春山和岑奉两人齐齐往外走,一出寝殿,立马分道扬镳。
此时,天枢就在一条长巷里等着岑奉。
岑奉从宽阔的医官服中掏出一个血皮袋子递给他,抹了把冷汗。
“还好贵妃娘娘有先见之明,猜到杭春山那老狐狸定会生疑,让我将东西取出来,又在箱底抹了血迹,遮掩血腥气味的来源。”
天枢拱手,“有劳岑太医了,大事已了,岑太医快些回去洗漱一番。我们家殿下说了,日后岑太医若有用得着烬王府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
这意思就是说,烬王领了他这份人情。
岑奉自不会拒绝天上掉下来与烬王交好的机会,笑道,“那岑某就先多谢殿下了。”
……
晚上,左倾颜得知今日之事顺利落幕,沉沉吁了口气。
祁烬揉了揉她的脑袋,“都说了,不必担心的。”
“话是这么说,听起来还是凶险万分。”她斟了杯茶水递给他,“母亲吃的那药,药性极烈,她现下如何了?”
“岑太医为她施针后,好了许多,现在也没人敢惊扰她,便让她歇息吧。”
“这一遭她定是吃了不少苦头。”
见左倾颜眉间拢上忧色,他放下茶盏,捏着她的手道,“今晚过来是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父皇允你进宫探望母妃了,明日辰时,我来接你进宫。”
左倾颜眼底惊喜乍现,立刻就想到了闵月。
“这次,若你由你接送,我想带上月姨,可以吗?”想起皇帝埋在眷棠宫的眼线,她微微蹙眉,不太确定地问。
祁烬轻笑,“自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