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一年的日子里,头一个的十五月圆夜。
一元复始,万象更新。
这正是春回大地的时候,这么重大的日子,怎么就能没有法定假期呢?
潘垚恨铁不成钢,这排面差了啊!
几人说说闹闹,揣着放学的心,奔赴在上学的路上。
在接近校门口时,瞅着学校那牵绳的铃铛,潘燕妮摸了摸自己乌黑茂密的发,没有了秃然的危机,她那颗粉粉的少女心,蠢蠢又动了。
冬风呼呼的吹过操场,卷着枯叶乱飞。
潘燕妮惆怅,“也不知道徐莳树在香江外头怎么样了?上学了没?习不习惯?他们过不过元宵节?”
潘垚也不清楚,“应该是过的吧。”
这时候香江还没有回归,不过,都是龙的传人,春节元宵节这种大节日,那是刻在血脉之中的,应该都是要过的吧。
……香江,徐家。
被潘燕妮和潘垚提到的徐莳树,这会儿正在徐家的别墅里。
他坐在沙发上,腰板得有些直,穿一身白色的羊毛衫,下头是浅咖色的裤子。
都说衣是人之威,钱是人的胆,短短十数日的时间,理了新发,穿着香江这边流行的款式,衣裳的材质再好一些,徐莳树和之前在白鹭湾相比,气质大不一样了。
陈玉梨越看,心里越是欢喜。
她凑近徐平,咬耳朵道。
“咱们来这香江,还真是来对喽!”
“你看看咱们家树儿,穿这一身衣裳,这样一打扮,多好看啊。”
“啧啧,仪态也好,气度也好,就像小白杨一样,说不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那都没人相信。”
徐平眉头一皱,“小声一点儿。”
公子哥儿,这词哪里能随便说的,大家都是同志,工农兄弟姐妹一家亲,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公子哥儿。
陈玉梨撇了撇嘴。
这有什么,现在他们又不是在白鹭湾,他们这是在香江,这地儿十来年前,娶小老婆还是合法的呢。
陈玉梨埋怨,“老爷子也真是的,既然可以娶小老婆,那时候也不把你奶奶接出来,要是没有被耽误,你也能当个公子哥儿,也不至于就长这模样。”
来了香江,过了个年,徐平一家还没有见过老祖宗徐衍。
据说老祖宗年纪大了,在太平山这边的别墅修养,轻易不见外人。
陈玉梨还好奇的多问了几句,这大过年的,一家团圆也不一块吃个便饭吗?
这话一出,她就被徐清的妈妈,也就很可能是她妯娌的翁玉萍给嗤笑了。
“真是乡巴佬,没见识,我们这儿过年也过,不过,没有大过,更热闹的是圣诞节。”
……
两人一个叫陈玉梨,一个叫翁玉萍,名字里同样带了玉,却一点也不合眼缘。
互相还看不顺眼!
一人觉得对方乡下来的,名分还不清不楚,说不定就是老祖宗流露在外头的私生种,如今大摇大摆的回来,就是和他们家争家产的。
另一个觉得自己家吃尽了苦头,同样是老祖宗的血脉,就没有厚此薄彼的道理。
……
香江,徐家别墅。
陈玉梨想到翁玉萍,还恨得牙痒痒。
“平哥,你瞅见她那眼神没有,瞧咱们就像瞧阴沟里的臭鼠……呸!就没这个道理,别的不说,咱们还是老祖宗亲自吩咐下去,特意请回来的呢!”
“她一个做孙媳妇的,瞎嘚瑟什么也不知道,真是不知所谓。”
徐平听了这话,也跟着皱眉。一开始,徐莳树在旁边的时候,徐平听了陈玉梨讲自己是沧海遗珠,还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这事儿有点丢脸,他们要真是沧海遗珠,那就是他徐平的爷爷或太爷爷被戴了绿帽子。
要讲,他们也只夫妻俩私底下讲。
偷偷地,开心地……像俩偷到糖罐的大老鼠。
不过现在,见到了香江这一处的富贵,徐平愈发的不介意了。
介意啥,他们本来就是老祖宗流落在外头的种。
太爷爷爷爷被戴绿帽子,那是他们没用,这样富贵的人家,太奶奶奶奶真是太有眼光了!
再看徐莳树,徐平眼里都有了嫉妒。
“树儿啊,还是你赶上了好时候,你爸爸我要是早些时候被认回来,就像你妈说的,我走出去,那打眼一看,也是富贵窝里出来的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