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飞和猴子又受到了一波惊吓, 眼睛惊恐,喉头里说不出话,只囫囵地咕噜出只言片语。
放屁会喷火的狗、隐隐有骑高马的盔甲鬼, 这不,刚刚这放屁火的小狗朝着一处汪汪,汪汪地叫个不停,他们就心中暗道不好。
就像是——像是那儿有个人!
而他们瞧不到!
瞧不到,而那儿却有, 这才是让人害怕的。
心揪得要命,大气都不敢多喘几下。
接着, 事实应证, 这儿果真有人。
朦胧月夜里, 本该明亮的月光都好似晦涩了几分, 突兀其来的女孩声音响起,尖利又阴沉, 一声声拔高,直抵人心。
赵大飞、猴子一脸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完了完了,这是又来了个恶鬼。
在男鬼和女鬼里, 莫名的, 人们就是更怕女鬼一些, 其中,小孩鬼也格外的吓人,像什么拍皮球的小孩,它们笑嘻嘻的邀请人一道玩,结果定睛一瞧, 小孩拍的不是皮球, 而是人头。
亦或是玩弹珠, 珠子在地上滚动,吭吭哧哧的脆响,结果,仔细一瞧,那分明不是玻璃弹珠,而是血淋淋又粘了灰尘的眼珠子……
诸如此类,故事会里都有写着了。
打手也是有休闲娱乐时候的,夜晚归家,昏黄灯下,翘脚看几本杂志故事,嘴里哼歌,喝酒吃烧肉,此时一刻,价值千金。
吾命休矣。
赵大飞和猴子都绝望了。
……
“还敢不回话?”见两人不回话,潘垚更生气了。
“汪!”小汪咧嘴龇牙,超凶地汪了一声。
脚下一个用力,毛绒爪子又踩了踩赵大飞的脸颊。
潘垚瞧到这一幕,心中暗道,这样毛茸茸的爪子踩一踩,就跟喝可爱多长大一样,可爱有余,气势不足。
小汪是空有心意,给她的声援却不够到位呀。
不行,她得添把火。
且瞧她的!
潘垚掐了道手诀,只见符光如箭,嗖的一下,没入了小汪的身体里。
下一刻,像是变身一样,小汪的身子陡然变大,像一座大山,影子铺天盖地般的倾下,覆盖住赵大飞和猴子惊恐大睁的眼睛,倾轧而去。
“吼——”
巨兽叫声如巨鼓擂动,龇牙时,牙尖闪过锐利冰冷的月光。
小汪激动极了。
哇!比刚刚自己化身祸斗时还要大只,还要威风!小汪转头朝潘垚看去,潘垚冲小汪鼓励地点头,“小汪,踩他!”
“吼!”
一只巨大的脚抬起,瞅着就要朝赵大飞和猴子的脸蛋上踩去,像一只大象要踩死一只小鸡崽。
猴子心中惊惧,哆嗦着手脚翻着白眼。
接连几次的惊吓,他胆气不足,心里承受不住,就跟那绷紧的弦一样,再绷,它便断了去。
猴子白眼多翻了几下,头一歪,鼻尖出了销魂的气,直接就晕了过去。
“我说我说!”危急时刻,眼睛里映着那巨爪的影子,大张的血口,狰狞的獠牙,赵大飞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舌头。
他大声叫喊着,狼狈又灵活的起身,跪地求饶。
“我什么都说。”
“哼,早说不就得了。”潘垚往前一步,身形在赵大飞面前显露。
手诀一翻,小汪的身子重新变小。
这会儿,它右后肢挠了挠自己的背,又原地追了追自己的尾巴,颇为开心模样。
赵大飞心中惊怕,控制不住地颤颤着身子,垂眸看着这往自己这边走来几步的人。
先是一双脚。
两脚踩地的脚。
穿着一双蓝色的凉鞋,前头还有个向日葵的小花。
赵大飞忍不住瞪大眼:这——
干净又普通的一双凉鞋,家里的侄女儿也有,市里卖得很不错的一款鞋子,前段时间,凉鞋前头的向日葵掉了,侄女儿大哭,死活要买新的,他老娘舍不得再买,还是他瞧不过眼,骂骂咧咧,剪了一块不用的塑料,烧了溶胶,胶好了那鞋子。
因着这事,侄女儿都没那么怕他了,见着他,还会小猫样地,小声喊一声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