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倾夏促狭地看着他,傅澜脸颊蓦地红了起来,白倾夏盯了好半响,才缓缓道:“哦?我记得上次说在一起的时候,你拒绝了吧?那现在你以什么身份要求我‘为了你’?”
“你是我教授!”
“哦?我的学生多了去,每个人都来要求我帮他们,岂不是累死了?”
“白、白倾夏!”傅澜仿佛感到受了不可容忍的羞辱,满脸火辣辣,“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明明心里有人了,还叫我和你在一起,你简直混蛋!有喜欢的人还乱-搞!你没节-操不代表我要陪你疯!”
白倾夏的表情一下子沉下来,眼睛里酝酿着风暴,全身散发着威压,傅澜有些瑟缩,听见他一字一顿地说:“谁告诉你我心里有人的?殷池?”
傅澜害怕得发抖,一直以来白倾夏在他面前展现的态度虽然有些恶劣,大部分时间是友好温柔,这让他忘记美得脱尘的白教授本尊是一条巨蛇,野兽,随时可以把人吞噬得连骨头都不剩。
白倾夏瞪着他,阴冷斥道:“说话!”
被野兽盯上的感觉毛骨悚然,傅澜牙齿打着哆嗦,被白倾夏身上散发的气势逼得头脑发蒙,他尽力保持清醒,“在、在泰国,你叫殷池和你去地府找人,他说的就算你能找到他,蛇能带着修炼、人还好说、万一投胎成牲畜怎么办。不、不是重要的人,你、你能念着上千年吗?”
傅澜平时神经大条,不代表他没大脑。金巧巧事件中,傅澜在梦里看到她被人开膛剖腹时,金色的小蛇争先恐后涌出来被受惊的人群打死,只有一条银色小蛇,白倾夏,被一个长相姣好的人类小男孩救了。傅澜估计,白倾夏心里念念不忘的,就是他。
无力感迎面扑来,白倾夏怎么也没想到那个时候的傅澜,还有意识,记住他和殷池的对话。
他有些颓然,他找了宇文律千年,一次一次的寻找,一次一次的失望。他以为他的心早就铜墙铁壁,原来依旧脆弱不堪,会因为傅澜一句话,溃不成军。
都说长在荒郊野外的野兽,习惯了孤独,可是一有人对它嘘寒问暖,就受不了。
白倾夏自打出世,计算好被宇文律收养,朝夕相伴,动了真情。千百年来,回想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宇文律的温柔体贴和温暖身躯总是伴着夜深人静入梦来,牵肠挂肚。白倾夏成千上万次寻思着有朝一日把他找回,要把他压着狠狠教训他一顿。
因为想念,寂寞的时候白倾夏会找人陪他,他从来不缺床--伴,不缺想陪他生生世世的妖怪,只是,有些想法根深蒂固,就再也拔不出来。
寻找宇文律是盘旋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咒语,思念宇文律变成白倾夏日常生活不可或缺的一块,他是他儿时成长的记忆、是他剪不断理还乱的头绪,却再也剪接不出完整的画面。
在学校和傅澜相遇后,他已经很久没想起宇文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