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官/贩/卖案?”相沢正雄的语气略有迟疑,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眼神霎时变得凌厉起来,“莫不是说,你们的‘大篓子’跟这件事有关?”
作为极道组织的首领,相沢正雄对于事态的敏感度自然不一般,当心中猜想通过下面人的表情得到印证,他果断点名位于末座的几人去门外把手。
“组里都有谁参与了?”
“基本……都来了。”
相沢正雄仔细打量,发现来人已占相沢组干部的三分之二,心中暗暗吃惊。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这个组织的发展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范围?
“说说看,你们都是怎么参与其中的,”望着座下的人面面相觑,相沢正雄又补充了一句,“事态到了这份上,再隐瞒下去也是没有意义的。”
“我们大多是直接收提成……偶尔也会把还不出高/利/贷的人抓来卖给那些家伙……”
“放高/利/贷?!组里五年前就禁止的行为,你们现在还在做?”
“因为钱实在是不够花……”
“每个月赌/场跟风俗店的分红呢,还有之前分给你们的酒吧?”
“那个,组长……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想补救的法子,组内的责任追究放到以后再谈也不迟啊!”
“那些条/子早晚会查到我们头上来的!”
相沢正雄叹了口气,“好,那就先不论其他,单纯来说说眼下这事……你们也看到了,它影响的范围有那么广,光是舆论就足矣压死人……我认为你们除了出逃跟自/首,再也没有第三条路可选。”
“不,其实还有一个办法,”看到话题被逐步带入节奏,相沢正彦这才不紧不慢道,“我们在警/视厅高层有自己的人,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安全的。这回主要是那个叫中岛的家伙做得太过了,所以他们才不得不采取些行动……那个高层说以现在的情形,我们必须要交出一个人……只要他认罪,其他的人都会没事。”
“那个高层是什么头衔来着?”边上有人急问。
“我记得……好像是警/视/监?”另一旁的人回答。
“那岂不是全日本的二十人之一?说出的话肯定可信啊!……问题是我们要交谁出来?”
“这还用想吗,当然是前段时间被撤职的那位,——他现在跟相沢组已经基本没关系了,到时候只要把责任全推他身上就行……唔,就说他是在脱离相沢组的期间做了这些,这样不仅我们没事,连相沢组也能保住了。”
相沢正雄望着众人一唱一和,心中除了愤怒还有一腔的无奈和挫败。他开始质疑自己的能力,明明父亲把相沢组交予他时还处在上升期,怎么到了自己手里却经营成这个样子?以道义和忠诚来维系每个人的做法,已经过时了吗?
他再次扫视自己昔日的部下和手足,他们的脸上一点也没有穷途末路的模样。
相沢正雄恍然大悟,他终于明白这些人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不是讨论对策,而是为了在他面前展/露蓄谋已久的计划,他这个组长需要做的只是点头而已。所以还有什么事,是他一直以来在被蒙蔽的呢?
男人抬手覆上双眼,几代人倾尽心血而构筑成的大厦,此刻已然摇摇欲坠。
“自己造的孽却要让一个无辜的人承担,你们……不会过意不去吗?”
一席话让在场的人停止了讨论,他们不可思议地看着上座的人,仿佛他讲的是个天大的笑话。
“牺牲一个外人来保全血亲,难道不是最划算的买卖?”
“我们才是你的家人啊,你不能见死不救……”
“若是我们都被抓,整个相沢组也会因此受牵连!”
……
“够了!”相沢正雄突然抓过滚烫的茶盏,狠狠摔在地上,因为他在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中听到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