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攻克梁府都易如反掌。
等到拿下了梁府,他要把山上那些老底都搬过来,让流民给他筑起高墙,开垦田地,把这块宝地打造成个易守难攻的铁桶。以后或是趁乱起事,或是乖乖招安,总有一方根基。也不知梁府这百来年的世家,能存下多少财宝。
心中火苗闪闪,他贪婪的舔了舔唇,眯眼看着前方。不到两息,这院门就该攻破了吧?
然而出乎想象,冲上去的儿郎就像波涛撞在了一堵厚厚的墙上。两息过去了,然后是四息,十余息,那堵坚墙非但没有被冲破的迹象,反而一步步推向前来,一排又一排人倒在了对方脚下。就像被虎狼驱赶的羔羊,那批悍猛无比的山匪开始躲闪、退避,想要掉头逃走。
怎么可能?!张浑惊怒交加的反手一鞭,抽在了田裳的脸上:“这就是你说的梁家部曲?二十个人?”
这一下实在太狠,毫无防备,田裳倒头栽下了驴子,张浑理都没理,怒喝一声:“跟我上!”
连同他在内,五匹马撒开了蹄子,向着院门方向冲去。只要有这队老练骑兵在,他们必然能控制住局面,杀光这群该死的庄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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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延一直站在队伍的最前列,大声喊出口号,跟着队列一起挥出长槍。他的目光始终锐利,不但注意着面前的敌人,更像只头狼一样,带领着身边的兵卒,步步向前。从院墙内,到院墙外,部曲推进了不到十步,但是每一步,都踏着敌人的鲜血和尸体。
在长槍阵前,那些未经过训练的贼兵就像倒伏的麦秆一样,倒在了槍下。挥出的次数太多,就连槍身都开始变得粘滑。弈延心底清楚,这群新兵最多只能挥出三到四槍,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第四列,端槍。杀!”
又一声大吼,又一片呼喝,六个敌人倒在了地上。然而弈延并没继续呼喊,他猛的抬起头,只见远方,五匹高头大马向着这边冲来!
他们要骑马冲阵!部曲挡不住!
弈延毫不犹豫把长槍插在一旁的泥土里,反手一捞,取出了搭在肩上的弓箭,大喊道:“两伍一列,展开队形,自由刺杀!”
此刻部曲已经走出了院门,面对更多敌人,只有拉长阵线,才能确保腹背不受攻击。
临阵变阵一般将领都不敢轻用,但是这对于梁府部曲而言,只是常规操练项目。四名伍长的反应极快,快速带领着各自属下转换队形,再次挺起长槍,向着敌人杀去。
弈延则拉弓引弦,手中利箭宛若飞虹,直直向那几位骑士射去。
“杀!给我杀!”张浑用脚磕着马腹,双手已攥紧铁斧,向着阵前冲去。
此刻他看的清楚,那支挡住自己手下的部曲,确实只有单薄两列,一个个拿着长槍。就凭这些人,杀了他如此多儿郎?
张浑的双眼都要冒出火来,他们也敢!
“给我回去!敢逃的,格杀勿论!”身边,一名心腹也纵马大吼。他们太清楚,这群外强中干的手下只能打顺风仗。一旦败退,别说是攻下梁府了,怕是直接就藏进山里,连找都找不回了。
正喊着,一支冷汗嗖的一声直扑面目,他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闷哼一声摔下马去。这只是第一个,就像被催命鬼点了卯,一个又一个骑在马上的小头目纷纷中箭,栽下马去。失了骑手的马儿可不会分辨敌我,开始在匪兵中横冲直撞,让本就趋于溃散的阵营更加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