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师恩可是仅此君恩、亲恩的伦常关系。有些传承道统的师徒,甚至比亲生父子还要亲密。虽然不知这位经学大儒,能不能接受自己的学生造反,又会在匈奴建国的过程中做些什么。但是见上他一面,未尝也不是一个了解刘渊的办法。这样的机会,梁峰怎么可能放过!
轻轻吸了口气,梁峰起身向后面书房走去。如今他的书房,又阔出了一间,在房间的正中,摆放着一张高脚木桌,上面则是个大大的沙盘,堆满了黏土制成的山川河流,虽然没有后世的战略地图精确,但是也能很直观的表现出附近地形。
看到梁峰进门,弈延抬起了头:“主公,从梁府到高都这段沙盘,就快完成了。”
“很好。”梁峰走到沙盘旁,眯起眼睛看了半晌,问道,“这些山,是按照实际比例制作的吗?”
弈延:“什么是实际比例?”
看到弈延脸上的茫然之色,梁峰不由苦笑。是啊,这时代的人又怎么可能知道比例之说,更不可能实地丈量山体,恐怕只能凭借经验观测了。
摇了摇头,梁峰道:“如此便好。等到这副图完成之后,再扩大范围。你要多出去走走,至少上党郡内,要摸个清楚明白才行。”
弈延点头,这些日子,他经常奔波在外,实在是地理一事不能假托他人,只有实打实摸索清楚了,才能放心。不过这样一来,又要操练,又要制作沙盘,待在府上的时间便更少了。不过这次,他心中的焦躁却不如往日,只因每次经过族人所住的村舍,他就会想到当日情形。这是主公要求的事情,必有它的道理在,绝对不能轻忽!
没有留意弈延的神情,又看了会儿沙盘,梁峰才走出了房间,在案前坐下,拿出纸笔思索起来。他原来上军校的时候也学过军事地图绘制,只是现在忘的也差不多了,计算山体的公式是什么来着?
在纸上涂涂抹抹,梁峰就差咬着笔杆冥思苦想了。这时,周勘抱着一叠账册走了进来:“主公,今日又到了两百石粮食,按照预算,怕是吃上两年都够了。如今粮价也不便宜,是不是该换些银钱?”
梁峰看着那张兴高采烈的脸愣了半晌,突然道:“校之,你会计算山高吗?”
“啊?”周账房愣了一下,尴尬的咳了一声,“不是很会。不过祖父原来的一个弟子似乎懂些,他还为了这个,偷偷跑去了青州,拜了个新师父,差点没把祖父气死。”
这年头还能另投师门?梁峰也来了兴趣:“那人叫什么?如今还在青州吗?”
“他名叫李欣,字子乐,还留在青州。据说是在整理师门的典籍。他们那派,专有个算山高的法子,应该是叫……重差?”
重差?听起来似乎有点熟悉啊……梁峰思索了片刻,突然从座上一跃而起:“他那新师傅难道姓刘?!”
被吓了一跳,周勘结结巴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