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裨将却摆了摆手,好奇的打量了姜达一番:“你便是晋阳医寮里的那位姜神医?”
没想此人知道晋阳医寮,姜达连忙道:“正是鄙人。”
“我家婆娘便是晋阳人,多亏姜医生出手,才消解了大疫。我家将军还向梁侯讨了两本《伤寒新论》呢。”刘裨将显然对姜达很有好感,笑着夸赞道。
听到这书名,姜达立刻激动了起来:“可是梁府刊印的那册医书?能否借我一阅?”
没想到姜达会如此激动,张和连忙对刘裨将解释道:“这些时日,姜医生都被困洛阳,还是刚刚脱险,未曾见到姜太医所著的医书……”
听到这话,刘裨将立刻了然:“这有何难,等我取来。”
因为《伤寒新论》是不要钱的,书里还不少防治疫病的手段。防疫向来也是军中的要务,吴陵就厚着脸皮向梁峰讨来了几本,闲了就找人讲解,就连关隘中都留了一本备用。果真,不多时刘裨将就拿着书册走了下来:“这本有些旧了,姜医生莫见怪。”
姜达已经顾不得礼仪了,从对方手里抢过了书册,只是看到封面,便红了眼眶。那书上,除了“伤寒新论”四字,还有祖父的名讳,一笔一划,皆是梁子熙亲笔。他亲手誊抄了祖父的书稿,刊印成书!
翻开书册之后,姜达的手抖的更厉害了。这书制作相当精良,非但标出了句断,还有分引章节,大小字体,绝不会让人误读错断,每个细节都足见功夫。看着那一句句言简意赅的描述,一条条熟悉无比的病例,姜达忍不住哽咽道:“这,这册书,便连此处都能看到?”
“何止是这里。”刘裨将感慨道,“梁府发卖《金刚经》,这书便是附赠之物。去岁光是县尊就卖了十数卷吧?恐怕司州也能见到了。”
听到这话,姜达哪还能自持,不由潸然泪下。
这才是祖父毕生心血!梁子熙竟然花钱刊印,为祖父扬名!这等大恩,又岂是一个谢字能偿的?!
抬手胡乱擦去腮边泪水,姜达急道:“快,我们回梁府!”
张和赶忙拦住:“姜医生,天快黑了,又走了一天山路,还是歇息一晚再动身吧。”
刘裨将也劝道:“从这里到高都也要小半日呢,莫说是去梁府了。刚下过雪,夜里怕要结冰,还是等明日再启程吧。”
两人好说歹说,才把情绪激动的姜达劝住,又安排了一间营房给他住下。劳累过度,又大哭一场,姜达就这么抱着书册睡了一宿。
第二日,众人再次启程。下了山,派出一半人马护送流民前往高都。张和这才催马,带着姜达朝梁府疾驰而去。
紧赶慢赶,日暮时分,一行人终于赶回了梁府。姜达看着面前高大的寨门,密密麻麻的棚屋,不由睁大了双眼。
“我离开不过数月,怎就变得如此,如此……”姜达都找不出词汇形容了。
张和笑道:“自然是郎主的功劳。光是新收的流民就有数百,部曲也壮大了许多。对了,之前我们还打了一仗,若是姜医生在,恐怕能多救活几人……”
骑队穿越了寨门,又通过外墙,待来到梁府大宅前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姜达一见那人,便挣扎着跳下马背,快步上前,双膝跪地,行了大礼。
梁峰是接到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