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立刻行动起来。最终选定一株三丈高的柳树,涂红了树上六枚叶片。百步之外,眼神差点的,怕是连柳叶在哪里都看不清楚。
这次刘宣才满意颔首:“东赢公先请。”
司马腾也不跟他客气,命聂玄找来的校尉上前射柳。这校尉显然是个中好手,气定神闲走到了树前,弯弓搭箭,只听嗖嗖三声锐响,三片红叶便掉落在地。
“好!”司马腾大喜,高声赞道。
刘宣呵呵一笑:“东赢公手下果真人才倍出。阿威,你可要当心了。”
他身后一个高瘦男子微微颔首,走到了树前,随意张弓。三声箭响,三叶齐落。
“承让。”刘宣谦逊道。
司马腾面上不大好看。对方三箭并非同时射出,三叶却同时落地,显然后发先至,箭术奇高。这一场,分明是自己落了下风。若是继续射柳,怕是一不小心便要败北。
像是察觉了司马腾的犹豫,刘宣又道:“看来柳叶依旧难分胜负,不若改射柳枝。剥去枝条上一截树皮,中白者胜如何?”
枝条的目标可更小了。然而此时司马腾已经骑虎难下,只得道:“射柳还有此法?也是新鲜。且比来看看吧。”
下人飞快剥去了一截柳枝,仍旧是司马腾一方先来。不过这次那善射校尉可不像刚刚那么气定神闲了。站在原地看了半晌,才举弓射去。第一箭,擦着枝条飞了出去,带落一地柳叶。第二箭,射断了另一枝柳条。校尉头上已经见汗,第三箭瞄了许久,才松开弓弦。啪的一声,作为目标的柳条落了下来,不过离剥白处差了足有半寸。
看到捡回的柳枝,司马腾脸都黑了,然而此人已经是他帐下射术最精之人,再没有旁人可以替他。
刘宣却不管司马腾面色,笑道:“阿威,看来这次更不易了。”
那匈奴汉子一声不吭,走到了柳树前,一箭射去,柳条应声而断,正中剥白之处。这一下,可就是胜负立现了。
没想到这杂胡敢如此嚣张,司马腾几乎都要压不住心头怒火。偏偏对方年迈,又是上巳佳节,若是发火岂不显得自己器量狭窄,不能容人?忍了又忍,他才扯出一点僵笑:“都尉手下果真善射者众。”
“哈哈!”刘宣大笑道,“某胜之不武啊。倒是听说梁郎府上有些善射羯奴,不若东赢公招来,试试这第三局?”
如今三局,一平一负,眼看无法得胜,突然听到刘宣这么说,司马腾不由扭头看向梁峰:“子熙,你府中果真有善射羯奴?”
没料到猛然被推到了台前,梁峰剑眉一轩,坦然道:“确有一人箭术上佳。”
“哦,如此甚好!快快招来!”司马腾不由大喜。刘宣这次比试可把他逼到了死角,反正那个校尉已无取胜可能,不如选一个羯奴前来较量。胜了可以全自己的面子,败了也不过是羯胡之间的较艺,无伤大雅。岂不是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看了眼一旁那悠然自得的白须老者,梁峰拱手应是,命仆役下去叫人了。王汶倒是有些担心,低声耳语道:“刘都尉手下的兵士射术绝佳,若是你府上的人也败了,东赢公怕要动怒……”
这个,梁峰自然也能想到。刘宣此举,显然是针对自己。不过司马腾已经挂不住脸了,若是断然拒绝,怕是会遭他嫉恨。比试弓箭,梁峰并不担心,倒是刘宣究竟想做什么,让他十分好奇。与其现在闪避,不如见招拆招。
“不过是较艺,应当无妨。”梁峰浅笑而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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