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极看不惯李欣那副轻狂模样,但是听完了全场,奕延还是明白主公关心的只有日食发生的时间。然而天狗食日,旁人躲都来不及,凭这个又怎能保住上党?
“有一点,你并未说错。”梁峰长叹一声,“除非再来一个潞城大捷,否则匈奴绝对不会退。如若放任匈奴来犯,明年上党只会是一片焦土,就算把收留的流民全部投入战事,也未必能保住全境。”
还有一点,梁峰没有直说。一旦战败,他身上的佛子光环便会大打折扣。没了这个鼓舞人心的保护色,对于上党军民的士气影响也极为可怕。让好不容易打下的基业,因战火被烧成一片白地。这样的事情,梁峰不想再次经历。
“因此,这次机会,尤为重要!”看了身侧那人面上的表情,梁峰一哂,“若是在日食出战,你可害怕?”
奕延沉默片刻,方才道:“若为主公,属下不惧。”
这话隐藏的意思极为简单,若不是为他,奕延恐怕也不会选择这种时候出战。这就是天象异变,带来的可怕影响。就算胆大勇武如奕延,也不能完全杜绝日食带来的影响,其他人,能逃过吗?
“那就好好用起来吧。”梁峰迈步向后堂走去,“这次,我们要设定一个完美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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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次来府衙,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葛洪端坐在客席上,心中有些压不住的困惑。梁太守向来奉他为上宾,若是有事,会第一时间前往西山道观,根本无需他亲自跑腿。这样的礼遇,自然让葛洪极为受用。加上那些自己从来未曾见识过的奇思妙想,让他留在了上党,潜心炼丹格物,学习医术。就算是匈奴攻来的战火,也未让他生出一星半点离开的心思。
但是今日,府君并未前往道观,而是着人,请他来到了府衙。这样古怪的举动,怎能不让葛洪惊讶?这是有什么要事,要与他详谈吗?
脚步声响起,梁峰迈步进了正厅。一身官服,满面肃容。许久未曾见过他如此打扮,葛洪一个激灵,站起身来:“府君!”
梁峰一敛衣袖,正坐在主位之上:“葛郎请坐。”
没有称他的表字,而是用了“葛郎”这个叫法。葛洪心中的疑惑更甚,坐了回去:“敢问府君招洪前来,可是有事?”
“有。事关上党。”梁峰并未解释,反而问道,“葛郎官拜伏波将军,可曾想过出仕?”
葛洪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问题。他确实有个将军头衔。之前在家乡平乱,他立过战功,朝廷封赏他为伏波将军。不过因为同乡的排挤和自己的出身,葛洪毅然挂冠,离开了军旅,前往洛阳寻道。这才辗转来到了上党。
这些事情,他只简略说起过一些,但是对方从没有邀他入幕的意思,反而倾尽全力助他潜心钻研。若是换个人,葛洪可能会觉得对方是轻视他的才能,只图丹道。但是梁太守不是这样的人。相反,此人对他的所有钻研,都发自内心的赞赏。不是因他的出身,不是因他的口舌,只为他的理想。他真心所愿,且一心痴迷的大道。
这样的人,足堪知己。也正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