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妥帖,让刘渊面上一松。不过他的性子,也相当谨慎,思索片刻后才道:“如今司马小儿在长安附近对峙,我军南下,会否让河间王与东海王联手向抗?”
晋国内战越厉害,越符合刘渊的利益。如果攻打河内,让两人心生警惕,化干戈为玉帛就糟糕了。
侍中刘殷也出列道:“王上勿忧。司马氏心思浅薄,积怨又深,未必能联手一处。如今天寒地冻,不宜出战。待到两方决出胜负,再南下也不迟。”
这是极为老成的主意。鹤蚌相争,渔翁得利,两位司马郡王已经打了一年,早晚要分出胜负的。若是长安被攻破,他们再抢起来,也简单许多。
长长呼出胸中闷气,刘渊颔首:“此正乃孤之心意也。”
既然强敌难克,就先从河东动手吧。河东还有盐池,若是能夺下,自然更好。
至于上党……刘渊冷冷一笑。出战即遇日食,梁子熙这个臣,掩的是汉国之君,还是晋国之君呢?
第165章
“阳邑城中焚毁房屋百余,还有一千多降兵,多为之前投城的晋军。”只待了两日,奕延就率部返回,还带回了俘虏的降兵。葛洪与一千兵士,驻守在了阳邑城中。
“降兵中有将领吗?”梁峰皱了皱眉。之前他也听令狐况说起过,投降的乃是士族出身的几位将领,若是留这些两面三刀的家伙,恐怕会惹出麻烦。
“攻城之前阳邑出了叛乱,那些人都被匈奴人杀了个干净。”这是最官方的说法,实际上,却是葛洪和他一起做出的决断。兵卒可以留,但是投降的将领就靠不住了。万一回头再遇上敌人,又去献城,真是防都防不住。
梁峰一听这话,就知是里面的内情,不由松了口:“如此便好。只是阳邑一城,如今也不算好守。城中粮草还够吗?”
阳邑现在处在敌占区,虽然治下还有一县,但是想要在敌人眼皮底下耕种,恐怕没什么希望,只能靠补给过活。真正恢复县治,要等匈奴退兵才行吧。
“粮草在战火中烧了些,不过还算充足。”奕延答道。
“如此便好。”梁峰唯一思索,对身旁段钦道,“回头派令狐将军前去晋阳报信。要尽快打开通道,与晋阳取得联系。”
这可是当务之急。就算司马腾离开了并州,这个州的治所和行营,也依旧在晋阳。只有尽快打通消息网络,与城中守军取得联系,才方便之后行事。这个任务,交给出身并州豪强的令狐况,再合适不过。
段钦心思通透,立刻点头:“主公放心,如今在晋阳驻守就是令狐将军的从叔。不过如此一来,得胜的消息,也要上报东赢公了。”
这种大事,想瞒也瞒不住的。梁峰一哂:“如此大胜怎么不告知朝廷?只是长安那边战事凶急,东赢公未必会回转并州。”
只胜了一仗,说不定下来还会面对什么局面。司马腾就算再长出个胆子,也未必会回来。但是一战不会,若是多大几次胜仗呢?一旦并州安定下来,怕是立刻要有人跑来摘桃子了。
这简直就是个前狼后虎的难解之题。刘渊自然是敌人,司马氏也未必是朋友。加之日食这么个奇葩战例,他的日子恐怕会更难熬了。
但是做都做了,梁峰也不会现在来纠结,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