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峰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再劝,带着梁荣登上了马车。
待马车吱吱呀呀启动之后,僵立在道边的奕延,才慢慢抬起头来。当那个女子扑向主公时,他只觉心都快炸了,怒气直冲头顶,才会不管不顾的拦下对方。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怎能这么亵渎主公!
可若是来历分明的呢?就如主公所说的继室。
身体大好,年纪又轻,还有如此的风姿身家,有什么能阻止主公,再娶一个佳妇?若是到那时候,他也能如梁荣一样,接受一个新“主母”吗?
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他似乎能听到自己的牙关格格作响的声音。
他不愿。直到今日,他才想明白。他是不愿的。
可是他的不愿,又顶什么用处?
马车开始行进,几位梁府护卫看了过来。奕延僵硬的迈开脚步,来到了自己的坐骑前,翻身上马。当在马背上坐定之时,他突然发现,那白色的马鬃上,多出了一片鲜红血迹。
翻过手掌,血水顺着掌心流淌而下。就像他心中那生痛的疮口,红的刺目。
并没有停下来止血,他用那受伤的手掌勒住了缰绳,一夹马腹,紧紧跟上了前面的车驾。
作者有话要说:
梁少:呵呵,投怀送抱,自荐枕席的,不约!
小狼狗:qaq
第173章
位于济北的庄子,怕是十年没住过人了。屋舍都老旧不堪,院中也没有亭台景观,一眼望去,只有光秃秃的石头和杂乱的草木,说不出的萧瑟。
坐在这样的院中,王汶又哪有往日清闲心情?哪怕多看一眼,都会生出无限离愁。因为这个,他的身体也差了许多,断断续续病了几场,亏得家中医者妙手,方才恢复了一些元气。
这样颓唐的日子里,接到上党送来的书信,怎能不让王汶重视?
一双碧色琉璃杯,静静置在案上。杯身缠绕着一圈细密花纹,就像天然雕琢而成。然而手指摸上去,却跟杯壁一样光滑莹润。斟上酒水,就像倾入了一汪碧泉,通透可爱,仿若从杯中,就能见到那远去的安闲。
逃难仓促,有多少珍宝没能带在行李之中。如今收到这样两只杯子,确实让身在异乡之人,生出几分安慰。
仔细把玩过酒杯。王汶才打开了书信。还是那一笔让人惊艳的字迹,几载过去,梁子熙的字更加圆熟,也有了锐意的锋芒,似乎脱去病体,展现出昂然姿态。这样的字,也许不像曾经那样合乎士族的胃口,但是王汶却觉得,这更适合留守并州,以一己之力镇咽喉要道的上党太守。
然而看着看着,王汶的眉峰就皱了起来。这信中所写,可跟自己想的不同。过了良久,他放下手中薄纸,对下人道:“唤子怀来见我。”
王柔王子怀,正是他的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