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晋阳的时间不长,但是积攒下来的事务着实不少。与幕僚们商议完了各种要务,梁峰又召见了几波人,直到天色渐晚,方才回到后宅。
不过这次他依旧未回主院,而是直接到了奕延所住的别院。把侍女亲卫留在门外,他刚跨进院门,就看到个身影一瘸一拐在庭中绕弯。
“奕伯远!”梁峰眉梢忍不住抽了抽,开口叫住那人。
“主公。”奕延飞快站定了脚步,亮了亮拄着的拐杖,“我用了手杖,不妨事的。躺的太久,骨头都硬了,还是要活动一下。”
之前奕延腿上的骨裂处,重新让军医看过,打了夹板,愈发不良于行。梁峰看奕延实在不乐意坐肩舆,才让人做了一副拐杖。这倒是投了奕延的心思。最初的发热、嗜睡,以及噩梦症状退却之后,他也不愿躺在床上了,时不时就下地活动,关都关不住。
见着他恢复了精神,梁峰也安心不少。只是这人精力太过旺盛,实在愁人。
“骨折需要静养。”他走到了奕延身边,弯腰检查了一下他腿上夹板,确认没有碰坏后,才训道,“你将来还要骑马打仗,难道想变成跛足吗?给我好好去榻上待着!还有你院里的婢女呢?又赶走了?”
自知理亏,奕延低声道:“旁人伺候,多有不便。只要主公来看我就好。”
这话可有点意思啊,梁峰笑了:“你想的还挺多。伤筋动骨一百天,若是不好好养伤,将来上不得战场,看你如何是好!”
这话让奕延顿住了:“又要打仗?”
“不是近日。匈奴打了一场胜仗,还不晓得何时会再图洛阳。我把张和派去了冀州,并州坐镇之人,自然要改一改。”梁峰若无其事的答道。
这是让他重回并州?!奕延的双眼都亮了。之前他也不是没有顾虑,毕竟有朝廷任命的官职在身。万一伤势恢复,要他回冀州呢?那边还有数郡未曾打下,若是主公命他平乱,奕延说什么也不会抗命。
只是难得的相处机会,又要错失。也正因此,他才迫不及待的想要尽快康复,至少为自己挣得一些余暇。
而现在,他不用在离开了。
眼看那人一副说不出话的样子,梁峰笑着摇了摇头,准备转身进屋。谁料咚的一声,木拐坠在了青石板上。一只手拉住了他的手臂,把他拥在了怀中。
“你……”毫无防备,梁峰栽了过去,又不能挣扎,以免让奕延伤腿受力。只是短暂迟疑,温热的鼻息就喷在了面上。
“主公怜我……”那声音近乎呢喃。
按道理说,梁峰应该觉得不适,他这辈子也没对任何雄性生物产生过“兄弟”以上的情谊。可是紧紧贴在那人身上,他却觉得呼吸急促,连心跳都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