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他们退的及时。没过多久,苟晞,以及山简的援兵就赶到了洛阳。若是滞留城外,肯定会演变成一场消耗战,说不定还有多少兵马要卷入其中。现在夺下了河南郡诸县,也算没有白打一仗。
不过最大问题,不在这里,而在于……
早知道刘渊颇为看重自己,听到这话,刘曜还是松了口气,赶忙道:“如今司州兵凶,置都平阳,多有后患。不如迁都长安。关中沃土千里,又有潼关天险,方为立国之基……”
就是这个。刘渊微微皱起了眉峰。此次并州突袭,带来了一个隐患。朝中有人开始质疑平阳的安全性了。平阳和洛阳都属司州境内,和并州只在咫尺。若是不攻下并州,任何对于洛阳的军事行动,都可能引来今日这般险境。
梁丰是否忠于大晋,没人能够猜透。但是趁势攻打平阳却是举手之劳。甚至可以说,只要晋国的小皇帝有心,集结凉州、并州、豫州、幽州四方人马,齐攻平阳,汉军也未必能全然守住。
并州这个先例,实在是太危险了,足以让所有人心生恐惧。
而兴兵讨伐并州,更是无从下手。当年刘渊还是在并州西河国称王呢,不照样被那姓梁的赶了出来。现在梁丰已经大败王浚,手握两州,实力更上层楼,哪是说打就能打下的?
一旦和并州开战,最有可能的,就是旁人自背后插上一刀。再者说,就算拼上身家性命,能不能获胜还在两可。君不见三万兵马入上党,顷刻便灰飞烟灭。而王浚挥兵十万的后果,不也历历在目吗?
于是,洛阳面对的困局,也落在了平阳头上。洛阳四周好歹还有八关,有黄河天险,平阳又有什么?
相较起来,长安非但是大汉立国之地,坐拥千里沃土。同时,还有十数万氐羌杂胡,散居雍、秦两州。若是能把这些人都收为己用,再打晋国就容易多了。天时地利人和,尽数占据,实在是个迁都的好去处。
然而刘渊却不能如此轻易松口。离开了平阳这个匈奴左部的起家之地,他的根基还稳吗?一战吓得弃了都城,皇汉的脸面又要放在哪里?这么离开平阳,他实在心有不甘!
沉吟片刻,刘渊方道:“迁都平阳方才两载,冒然更改,实在不妥。此事当再议……”
“父皇!”刘曜还想谏言。
刘渊却摆了摆手:“此乃国事,怎可擅断?容后再议吧!”
然而还没等刘渊做出决断,洛阳城中,已然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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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况领兵赶到洛阳时,敌人早撤了个干净,只留下满目疮痍的城池。早些年,张方也曾在洛阳肆虐,甚至烧了两座城门,但是从未对太学、官署这样的地方动手。匈奴人却不同,他们没有半分怜悯,甚至乐于摧毁这些代表着大晋王朝的象征。整个洛阳宛若被犁了一遍,房倒屋塌,焦烟滚滚。更别提城中百姓了。
看到这惨象,令狐况都不忍多瞧。当年晋阳被围,恐怕也未沦落至此。这个天子之都,哪里还有往日辉煌?
因为是并州来使,刚到城中,令狐况就被天子宣入殿中。怎么说也是初次觐见,就算皇宫残破凋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