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枣成熟较晚,如今还没到收获的时候,家里的枣山却是正当季,袁绣娘又有孕在身,江逸担心云舒和大山顾不过来。
没成想,云舒早早地就差人把节礼送了过来,押着车队过来的是大山。
还没等大山好好坐下喝上一口水,江逸便直接拉着他问道:“你这时候过来,家里只留云舒一个,他忙得过来不?”
若是别人,若放在别的人家,这样的人物关系之下说出此类话,妥妥地就是在责备人了,不过大山却完全没有多想,他明白江逸说这话的真正意图。
大山憨厚地笑笑,说:“逸哥不用担心,今年年景好,枣子成熟时节足足往前提半个月。”
江逸心里一惊,“那不正好赶上农忙么?”
枣子和苹果梨还稍有不同,往往一熟熟一树,若放着不摘第二天就能全给掉地上。去年他们家收枣全靠着村里人帮忙,单凭他们家人肯定不行。
大山看江逸着急,连忙解释道:“眼看着枣子就红了,不光咱家急,村里人也急,原本大伯都做好了动员,让大伙紧着咱们收枣子,地里的庄稼先放着,村里人没一个有意见的。”
江逸心里感动,也有些不好意思,“那地里的庄稼糟蹋得可多?”
大山笑着摇摇头,“咱家怎么能同意?后来二哥想了个主意,银坊镇上不是有囤田的守兵么?二哥花银子打通关系,把他们雇了过去,那些人听说既管饭又给钱,干活又利索又实在。五百多棵枣树,连摘带晒三天就成了。完了之后他们还主动要求帮咱们做醉枣、腌蜜枣,倒省了大事。”
说到这里,大山顿了一下,表情讪讪地看了江逸一眼,“只是他们吃得多,二哥又多结了些钱,他们走的时候还一人送了两罐枣,让他们带给家里的孩子吃,花销倒比往年多了些……”
“应该的、应该的。”江逸听着他的话,心里早就把云舒佩服到天上去了,哪还计较钱的问题,“吃食上可有亏待人家?”
大山看江逸不介意,这才松了口气,语气又重新变得欢快起来,“没有的,日常酒菜都是贵子哥采买,他认识得人多,总能买到又便宜又好的,账上要过大伯的眼,也没出什么差错。后厨有大娘和姑姑打点着,二嫂也不闲着,一点没让人挑出毛病来。”
江逸听他这么一说,不由感慨道:“年年都得仰仗着他们,节礼可得做厚些。”
大山点点头,应下了,“回去我跟二哥说。”
“他肯定能想到。”江逸笑笑,突然问道,“说起来,账本是谁做的?”他知道,云舒脑子好使,却不是擅长记账的。
大山一顿,竟然支吾起来。
这下江逸更好奇了,拿眼看着他。
大山知道无法蒙混过去,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我请的……素、余小姐……”
大山观察着江逸的脸色,辩解似的加了一句,“她记账可好,连三叔公都夸来着。虽是外人,却也信得过。”
江逸露出了然的笑容,拍拍大山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兴许很快就不是外人了。”说起来大山排在梅子前头,没准回去就能办喜事呢!
江逸亲自给大山倒了杯茶水,双手托着递给他,然后乐颠颠地找美人爹爹商量去了。
大山留在原地,受宠若惊地捧着那杯茶,没舍得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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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逸给家里准备的节礼带着浓浓的草原风情。
此外,还有嚼劲十足的黄羊肉干、酸溜溜带着纯正乳香的奶酪、油麦面晒的挂面——全都是江逸亲手做的。
尤其是油麦挂面,跟现擀的面条不同,做出来这后可以放上很久,吃的一时一煮又省事又有嚼劲。
他第一次试验成功之后给邻居送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