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
“石烟湖。”
“东岸还是西岸?”
“什么?”那人侧过头。
“东岸还是西岸?”
“西岸!”
面对面说话,搭车人的声音大得让人不舒服。司机已经开始后悔了。然而那人的笑容很老实,还嚼着口香糖,像个普通的乡间小伙。
“上车。”
“谢谢。”
搭车人坐进来就指指靠在座椅之间的霰弹枪。司机暗骂自己粗心,把枪提到驾驶座左边,心中舒坦了一点。
“我的耳朵不好使。说话声音有点大,你别介意。”
司机提高声音:“石烟湖,以前去过吗?”
“没有。”
“我回塞林纳,一半跟你顺路。在三岔路口放你下车,向东走半小时就到了。”
“没问题。”
“外地人?东海岸还是西海岸?口音听不出来。”
“我是外国人。中国人。”
司机皱眉道:“中国人?一个中国人在俄克拉荷马乡下干什么?”
搭车人也皱起眉头。这个问题似乎把他问住了。
司机正有点忐忑,搭车人开口道:“很多年前,柯顿总统还不是总统的时候,有句名言:‘我不欢迎中国人来美国学习量子计算和人工智能,但欢迎他们来学莎士比亚。’”
“那又怎样?”
“我就是学莎士比亚的。我来了。”
司机笑道:“随便啦,反正柯顿都同意了。你叫什么名字?”
“trespassingpig.”(英语:“越界的猪”)
司机一脚踩死刹车,勃然大怒:“你在嘲笑我吗!?”
朱越一看他涨红的脸,扎成马尾的头发都飞了起来,顿时反应过来:自己得意忘形了。
“不不!我的中国名字叫‘朱越’,英语很难发音。直接意译成英语就是trespassingpig。绝没有嘲笑你的意思。你叫什么名字?”
司机瞪着他:“中国人真的用‘猪’做名字?”
“差不多。还有‘马’和‘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