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荔:“……”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可她没工夫管那么多,眼下没人追究,她当即便跑了出去。
门外哪里还有那个小丫鬟的影子?倒是多了一个生面孔的大丫鬟,一脸戒备地四处张望,似是在放哨。
心头闪过某种猜测,颜荔飞奔回了后花园。
没敢跟姐姐直说方才的事,她支吾着应付了过去,好容易唱完了,也没见李勋再露面,想必……那副模样也不好再出来见客了罢。
只是,颜荔微微叹气,这梁子却是与他结下了。
令她疑惑不解的是,李勋是何时惦记上她的?真是无妄之灾。
或许对寻常小歌女来说,若是能被相府公子看上,无论是做外室还是做妾,都比继续做歌女好,就如他所说的,堪称飞上枝头变凤凰。
可颜荔却不这么觉得,她也知晓自己福薄命贱,但到底还是不甘心。
前世便凄凄惨惨地去了,重来一遭,怎么着她也想将命运握在自己手上,可以拥有自己的幸福。
姐姐也是如此,她们两姐妹都要活得比从前好才行。事已至此,该不该招惹的都招惹了,颜荔也别无他法,只得慢慢谋划。
以她今日的处境,全仰仗着裴公子,若李勋找到裴公子,后者又点了头,她只有被送进相府的份儿。
难不成又要像前世那样悬梁自尽?
不,颜荔眸中闪过一抹算计,她……要先寻到一座比裴公子更可靠的靠山。
脑海中闪过多张人脸,最后定在了那张俊美年轻的脸上。
新晋状元郎?
颜荔有些踌躇,未免有些……痴心妄想。
闷闷不乐地回了烟波阁,沐浴完更衣躺在床上,颜荔看着有些红肿的手背出神。
此刻相府那边还未传来甚么动静,李勋怎么会就此甘心?还是又出了别的事,致使他眼下顾不得找她算账?
心神不宁过了一宿,翌日仍旧未传来任何于她不利的消息。
颜荔却放不下心来,寻了个借口独自出了门,绕到相府附近打听消息。
这才得知昨日晚间,相爷的爱妾忽地得了急症卧床不起,小公子也跌入池塘感染了风寒高烧不退。
咦?怎么会是跌入池塘?
那位华丽妇人,该不会就是相爷的爱妾罢?
她与李勋……有甚么纠缠?
颜荔杏眼圆睁,一不小心窥破了相府的秘事……
不过有了这一出,她一时便也不用担心李勋会来找她麻烦,可以暂时松一口气了。
但是靠山一事,还是得认真谋划。
去药铺拿了些活血化瘀的膏药,颜荔刚出店门便撞到了一个人,那人身量高大,看着虽瘦却极结实,堪堪好撞在了她红肿的手背上。
她疼得低声嘶了一声,一抬头便撞入一双漆黑漂亮的凤眸。
那人眼尾微翘,愣愣地看着她:“抱歉姑娘,应某将姑娘的手撞成了这样……”
原本纤细白皙的柔荑通红一片,手背还微微鼓起,看着便伤得不轻。
应策虽有些疑惑,但也不好多问,道:“姑娘放心,所涉药费皆由应某承担。”
颜荔:“……”
他这是……不记得她了?
很好。
她眸光微闪,贝齿轻咬唇瓣,楚楚可怜道:“如此一来,便有劳公子破费了。”
说着,她身子忽地一软,径直朝应策扑去。
应策愣了一瞬,下意识地接住了她。
颜荔眸中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本想放过他,但人都亲自送到眼门前了,她若是不抱这只大腿,未免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呀。第6章 私心
应策扶住她的手臂,骨节分明的手指极有分寸,隔着夏衫,仅仅握住了她的手腕。
腕间玉镯轻轻晃动,在日光下折射出碧绿莹润的光芒,映得她杏眼桃腮,愈发明艳动人。
他薄唇微抿,在她站稳之后,身子往后退了一步,看了眼地上掉落的药包,淡声问:“这药想必是脏污了,不若应某再给姑娘买上一份?”
颜荔心上一紧,忙道:“不碍事的,有纸包着,捡起来便是。”说着她便要弯腰去捡,那应状元却比她快了一步。
应策将药递到她手上,凤眼漆黑,唇角微微翘起:“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我姓颜,叫颜荔,荔枝的荔,敢问公子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