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轩偏了偏头。顺势将话題转了转。接下來。便是一堆或高明或露骨的马屁。他照收不误。等到这些人词穷。男人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摆了摆手。让身边的人先走。呼气声此起彼伏。一个人的声音很轻微。十几个人的话。便有些重了。尤其对于习武之人:“一群虚伪之徒。”
嗤笑了一声近乎落荒而逃的谋士们。即墨轩的笑容渐渐收敛。他方才还有些慵懒滋味的身子。现在挺得笔直。他一直站在秋夜寒风中。看着慕容弃消失的方向。眼底黯淡寂寥充斥。
“等会儿。父王就应该得到确切消息了……”
身上披上了一件灰色云锦大氅。温暖的气息驱散了许多的寒冷:“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王爷只会认为是意外。与殿下无关。”
即墨轩的手按住那双不及收回的手。薄唇冷冷地回旋着扭曲的弧度:“戚洛。你是不是还爱着君天遥。”
沉默难堪的氛围包裹着双方。即墨轩的手抓着戚洛的手很紧。不放松。这代表。他必定要一个答案:“是。”
良久。在即墨轩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男人的声音响起。清淡。沒有感情的波动。仿若偶人:“我这辈子第一个喜欢上的人是他。到现在。到未來。爱着的人。估计都会是他。”
也许是一个肯定的答案让他有了承认的勇气。有了些许倾诉的欲|望。戚洛喃喃着。眼底满是迷蒙的幻影。
即墨轩沒有回头。却也感受到了颈间的灼热。眼底的黯淡更甚。却反常地多了些彷徨:“那你为什么要帮着我暗算他。你不怕他死在慕容弃的手中。你不怕。他真的被人侵|犯。”
“哼哼……”
鼻端的嘲笑。都不像是自己发出的。戚洛的娃娃脸冷凝着:“那根针上面涂抹着的药物。只是能够诱发胭脂醉的引子。他将针扎进去。慕容弃必死无疑。他不将针扎进去。他自己必死无疑。要么杀了慕容弃。要么。被慕容弃毁了。选择权在他自己的手中。”
透过面前人高挺傲慢的背影。他恍若看到了那个第一次相见。便将所有人打倒。踩在他的身上。高傲美丽。却又带着些许得意的人。那么强烈的存在感。那么光鲜的色彩。那么激昂的生命力。是身在贫民窟。早已经被生活压断了脊梁。早已经习惯了当一只灰色的老鼠。在暗地里活动的他。消失已久的渴望。
“戚洛。真应该让刚才那些人看看。我们两个。到底是谁更狠毒……”
即墨轩冷笑着。指尖摩挲着对方布满了细小伤痕的指。那是他一点点印刻上去的。这个人身上受到的伤害。大多数都是他给予的。他的掌握松松紧紧。时而掐一下。对方却那么温顺地任由他亵玩。不做丝毫反抗。想象不到。当他第一次将戚洛拖到床上的时候。他是多么的拼死反抗。喃喃着。似是漫不经心:“爱到最深处。便已经成了恨吗。”
“恨。”
怪异地反问了一声:“怎么可能。”
戚洛垂在身侧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位置。满是茫然:“我一直爱他。从第一次见面便再也挪不过眼……”
他痴傻似地重复着先前的话语。比之方才。却更加茫然无措:“我怎么可能恨他。我只是。只是。等的太累了……”
他只是。再也沒有了等待的力气。再也沒有了追逐的资格。所以。他能够做的。便是毁灭。不论是毁灭了那个心底最深处的影子。还是毁灭了自己。都是解脱。
“你可真是懦弱。”
不相信自己可以得到。所以。便放弃自己。他知道。当君天遥那个人死了的时候。戚洛也不会独活。不过。与他无光。
即墨轩垂低了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