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了救那个女人被捅了好几刀,脸也被划烂了。后来...等他回来的时候,人已经疯了。”
“他...他的...”
“没找到”
小姨再次摇摇头,“怎么可能找得到?要是能找着,估计也就不会疯了。”
说到这里,小姨看向卫燃,“那年多亏了王备战邀我们包下的车皮,不然我现在是死是活恐怕都是个未知数。”
“后面你们怎么断联系了?”穗穗下意识的问道。
“后来我和你爸结婚了呗,再后来怀了你,也就不去拼命了。
等到94年的时候,王备战那边突然没办法继续包火车皮了,慢慢也就断了联系。
那时候别说手机,bp机都不是人手一个呢,哪像现在那么方便啊。”
小姨温柔的摸了摸穗穗的脑袋瓜,“再后来你出生之后,我就慢慢不干这‘投机倒把’的生意了。靠着之前赚的钱,在你爸他们学校读了几年法律。
等我学成出来,也就差不多和之前的同行彻底断了联系了,少数几个有联系的,也只知道王备战同样不干这一行了。
有的说他也被抢了,在火车上把命丢了。有的说他倒卖毛子的军火被毛子给枪毙了。
还有的,说他早就移民美国了。可就算这样,我也没敢忘了王备战当年的恩情,他是你妈我的贵人呐。”
抹了抹眼角,小姨继续说道,“所以我琢磨着,你们俩谁要是有时间,就带我们去拜访一下王备战吧,咱们这一家有现在的日子,真得感谢当初他拉了我一把。”
见穗穗和小姨看向自己,卫燃立刻痛快的点点头,“交给我吧,我来安排,正好查西凤他们一家也回国了,我算算时差到时候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帮忙约一下。”
“我等你消息”
小姨立刻眉开眼笑的拍了拍卫燃的肩膀,“尽快安排,这马上暑假了,我那小旅行社眼瞅着也要忙起来了。”
“要不你过来给我打工算了”穗穗一脸得意的发出了邀请,“我这旅行社的生意可赚钱啦!”
“我好容易快要熬到退休的岁数了,可没兴趣给你打工。”
小姨说话间却已经站起身,“要不是为了找个事儿干不让自己闲着,我早把那旅行社关了。行了,快点下楼准备吃饭吧,再晚点你爸就要喝好了。”
不提这边一家人和占据了大半张桌子的姑娘们推杯换盏的丰盛晚餐,此时的喀山城内的某家医院的一间单独病房里。
柳伊万一家也围坐在萨沙的病床前,分享着他们利用并不算趁手的工具制作的打糕,一边低声讨论着白天时候卫燃对他们一家的“安排”,一边相互勉励着,也忍不住畅想着。
相比之下更远一些的乌拉尔山脉脚下的52号矿山边缘一座在苏联时代就已经废弃的哨塔里,穿着一身礼服的戈尔曼操纵着带来的平板电脑,让桌子上的蓝牙小音箱开始播提前下载的圆舞曲。
极为正式的抻了抻领口,戈尔曼朝着不远处穿着礼服,已经忍不住在笑的乌玛伸出了带着白手套的手,“这位美丽的女士,不知道我是否有幸请你跳一支舞呢?”
“也是我的荣幸,先生。”
面带止不住笑意的乌玛同样装模作样的应了一声,将手待在了对方的掌心。
就在这对重逢的夫妻在这荒野中温暖的小窝里共舞的时候,远在美国的朱迪律师也早就已经出院回家修养。
因为时差的关系,此时她这里才凌晨三四点钟,正是一天中睡的最熟的时候。
然而,卧室里睡梦中的朱迪律师和她的丈夫,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窗子被人从外面打开时细碎的声音。更没有注意到,在夜色中已经有人悄悄潜入了他们居住的这座独栋建筑。
偷偷闯入的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摸出一个zippo打火机悄无声息的点燃了半颗从朱迪丈夫的办公室里捡来的雪茄,将其小心搭在了客厅咖啡桌上的烟灰缸边缘。
紧接着,这个人又熟门熟路的走到厨房位置,先破坏了警报装置,接着拉开橱柜门,用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在燃气管路上切开了一道足有瓜子大小的豁口。
轻轻关上柜门,这人收起手术刀,悄无声息的又离开了这栋漂亮的房子。
“轰!”
突然响起的爆燃声惊醒了这片高档社区的大多数人,当他们各自拉开窗帘的时候,也立刻便看到了那座已经被火球吞噬的漂亮建筑。
在对上帝的一声声呼唤中,这些好心的邻居纷纷拨通了报警电话。
前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几辆消防车在刺耳的警笛声中赶到了这片社区,在那些消防员们的忙碌中,一道道高压水柱或者水幕笼罩了那栋几乎各处都在燃烧的木头建筑。
相隔不远,一个看热闹的流浪汉笑了笑,将手里的手术刀片丢进了垃圾桶里,转身推着一辆装满了各种家当的超市购物车走向了不远处的公园。
“我说的没错吧?”
隔着有些距离,但也不是特别远的一座停车场里,一辆二手拖挂房车内部亮起了微弱的灯光,也隐约传出了卡洛斯律师掺杂着睡意的声音,“总之先别急着离开,等下会有人带你们走的。”
“我们去哪?”
电话的这一头儿,朱迪的丈夫和床上躺着的妻子对视了一眼,忧心忡忡的低声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总之先不要下车。”
“我们,我们能把幕后的凶手送上法庭再送进监狱吗?”朱迪看着窗外几乎将夜空染红的火光,咬着牙问道。
“当然,这是我们的职责不是吗?”卡洛斯律师自信的做出了保证,随后干脆的挂断了电话。
再次和妻子朱迪对视了一眼,这对夫妻还没说些什么,一辆猛禽皮卡已经开到了这辆房车的边缘。
隔着玻璃和扒开的百叶窗窗帘,朱迪夫妻二人可以清楚的看到,有个身材并不算高的背影,吹着口哨将这辆20多年前生产,但是在卫燃离开的第二天,才由卡洛斯律师的朋友买下的二手拖挂房车,轻车熟路的挂在了他的皮卡车车尾。
发动机的轰鸣声中,这辆皮卡车拖拽着这辆房车慢悠悠的离开了这座停车场,一刻不停的开往了休斯顿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