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岚没防备忽然被人抱住,双手下意识地抵在男人的胸前,几乎摸到了他的心跳。她不经意间抬头,落入了一双幽黑深邃的眼眸里。满街的灯火和喧嚣好像都消失了,只有眼前这个人,还有她猛然加快的心跳。
“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二位没事吧?”货郎跑过来,关切地问道。
夏初岚这才回过神,轻轻从顾行简的怀里退出来,感觉耳根发烫。顾行简倒也没责怪货郎,只提醒道:“下次担心些。夜黑本就看不清路,此处人多,伤到人就不好了。”
“小的注意,小的下次一定注意!”货郎看到两人没事,也没提要他赔钱,松了口气。又道了几声不是才走了。
六平和思安围着夏初岚问长问短,顾行简站在一旁,无意识地看了她一眼。刚才她陷在他的怀里,抬眸的那瞬间,他的呼吸竟然有些乱了。这丫头绝色,当真不能离得太近。
崇明走到他身边,低声道:“爷,您没事吧?看样子只是个普通的货郎,没有可疑。”
顾行简点了下头,走过去对夏初岚道:“天色不早了,我送姑娘回去。”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离夜市远了,灯火就没有那么辉煌,地上的两个影子一长一短,中间隔了些距离。两个巡铺的兵士迎面过来,正小声交谈:“兄弟今夜可得打起精神,听上头说英国公世子到了绍兴,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放心吧,你我在这一带干了这么多年了,也没出过什么大案子。倒是英国公世子跑到绍兴来干什么?”
“我听府衙里的官差兄弟说好像是要打仗了,来凑军饷的,把绍兴富贾的名册都要去了。”
两个兵士说着话就走远了。夏初岚听得真真切切,没想到陆彦远来绍兴是这个目的,只怕很快又要和他见面。她是很不想跟这个人打交道的。
顾行简看到她的神色,问道:“在想捐钱的事?”
夏初岚顺势说道:“国家要打仗,国库不够,向商贾募捐也是惯例。前朝太宗时期战事频仍,我朝已经算少了。只是绍兴的商贾远没有临安的富庶,捐钱也轮不到我们才是。”
顾行简熟门熟路道:“以国家的名义筹募军饷,一般会有很好的交换条件。比如盐引,茶引,或者可用布帛等折换赋税。而且此事乃自愿,官府也强迫不得,不必过分忧心。”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种上位者的笃定,又不像是个教书先生了。夏初岚觉得这个人真是藏得很深,不太看得明白。刚才在夜市里曾靠得那么近,现在仿佛又远隔山水了。
思安在后面小声地跟六平说话:“你有没有觉得,咱们姑娘跟这位顾先生看起来还挺配的?”
六平不同意:“这位先生好像年长姑娘许多,哪里配?”
思安偷笑道:“刚才顾先生救下姑娘,我分明看到姑娘的耳根红了。你进府以后,有看到过咱们姑娘对谁害羞吗?年长怕什么,会疼人啊。我阿爹就比我阿娘大许多岁,照样恩恩爱爱的。”
六平细想一下,姑娘对这位顾先生,好像真的不太一样。想必是这位先生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快到夏家的时候,夏初岚主动开口说道:“我到了,先生不必再送。”
顾行简也没有多言,带着崇明离去了。
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