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活着太难了。
我苦苦支撑这么久,终于什么都不剩,连自欺欺人都不能了。
“不哭了。”梁四爷曲起手指擦掉他眼角的泪水,动作轻柔,语气也仍旧淡淡的,好像不关己事,冰冷通透的目光能看穿一个人的灵魂。
“你对我就……”他顿了顿,换了个问法,“你就这么恨我吻你一回?就这么想离开我?”
韩墨骁打着哭嗝,恨恨盯着他:“是。”
梁今曦怔了怔,眸子里一贯淡漠的眼仁跟着颤了一下,垂着眼像是自嘲般笑了一下:“小韩院长长得可爱亲人,原来内里是个冰块做的。”
相处这么久,竟一点也没捂化。
还下了死手想掐死他,按他早年脾气……
“最后一点清白也被我拿走,却不想跟我了,亏了,”梁今曦笑了一下,深沉的凤目如一潭冰冷的深渊,“小狐狸,生意不是你这么做的,你至少该再和我要点东西。”
“想要什么,钱还是别的?”他的下唇被韩墨骁磕破,殷红的血沾了满唇,说出来的话好像也带着尖锐的血腥味,像没有刀柄的白刃,一下子刺痛了两个人。
韩墨骁垂下眼,睫毛颤动着,五脏六腑被绞肉刀剁得血肉模糊,喉咙里涌上一股又一股的血腥味,他死死咬着牙关,生生将这股冲动压了下去。
梁四爷是天生的商人,果然比他会算计,到现在都在告诉他该怎么做生意。
可惜他始终技不如人,商人重利,他却偏偏想要情。
“你要什么我都答应,”梁今曦抬起他的下巴强迫他们对视,一字一字道,“最后的机会了,小狐狸。”
说罢,他将按在韩墨骁腿上和拢在他腰背上的手放开,身体后撤,凤眸微抬,冷淡地看着他,眼里似乎没有一丝情绪。
身体感受到的另一个身体散发出的热度散去,挟制自己的力量也被撤走,韩墨骁觉得周身一冷,尽管两人依旧近在咫尺,可他从那冷淡却笃定的眼神里看明白一件事:梁今曦没有开玩笑。
他起身从梁今曦身上下来,向做错事的孩子,抓着衣襟站在那里,觉得脚下灌着铅,滚烫的泪珠从眼眶坠落,无声地砸在地毯上。
幸得梁四爷提醒,他想起他要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