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第几天了?”“六天了。”
原来六天了,她不知自己昏迷了这么久。
“你脸色真难看,来,我这马奶分点给你,马奶很营养,可以补充体力,记得慢漫暍。”阿利拉一起头,其他人纷纷把自己碗里的马奶分给她一些。
“我这也有。”
“我也分一些给你。”
“我这有水袋,搁这里头吧。”
耶律天星掏出了水袋,让大伙儿把马奶都倒里头,啊啊还帮着她将阿朗腾的饭绐拿到营帐门口。
这一日,她逼着自己去战场上帮忙收尸。
这场仗,死了很多的人,比上一回更多。
因为蒙古军队打算占领这座城池,所以会留下一部分的军队在这边,那意味着他们得把所有的尸体都集”起来。
蒙古大军的孛额是个男人,那名巫师穿戴着华丽的袍子,脖子上挂着无数条以兽牙、珊瑚、金银串成的顶链。
她看着他口”念念有词,仰天挥舞着双手,然后埋葬那些蒙古士兵,有些阶级高的,甚至有母马与圆帐一起陪葬,他们杀了另一匹马,吃了它的肉,然后把马皮内塞满干草,做成假马,在仪式完成之后,与圆帐和母马一起下葬。
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奴隶营里的奴隶不要说马了,连顶帐都没有,但那些死去的人却有帐能陪。
这实在毫无這3里,她想不是只有她有同样的想法,她看见阿利拉脸孔扭曲,眼露偾懣,看见耶律天星用手肘戳了他一拐子,示意他遮掩自己的表情。
大部分的士兵没有这种待遇,不过再怎么样也有匹马。当然,敌人的待遇更差,那巫师只让奴隶们把尸体集”,然后一并焚毀。
等回到营队,她早巳全然没有胃口,所有的人都一样。
让她讶异的是,当她回来时,发现奴隶营里多了一座圆帐,帐外插着一根矛,上头缠着黑色的毡条,她一问之下,阿利拉才告诉她,那里头都是将死的伤患。
没有人靠近那里,因为即便阿朗腾允许他们将伤患带回,但也无人晓得该如何照料他们,太多的人自顾不暇,而且多数的人,害怕进去之后,也会被传染到死亡的气息。
她看着那座绑着黑毡的圆帐,半晌,她端着自己的饭碗朝那走了过去,没有人阻止她,但每个人都看着她。
帐篷里很简陋,比阿朗腾的糟上许多,伤患们席地躺着,不时发出疼痛的呻吟,空气”充满着死亡的味道。
她把自己的那碗马奶粥给了最靠近她的,然后走出去,到那家伙的帐篷里,拿了水桶和药草,再次回到那充满腐败味道的帐篷里。
当她把帐门掀开,试图让空气流通时,看见啊啊在那里,耶律天星和阿利拉也在那里,啊啊接过了水桶,耶律天星把饭给了她,阿利拉也是。他们身后陆续有人走过来,一个接着一个,把他们手上装着食物的木碗递了过来。
她没有拒绝那些人的给予和帮忙,她忍着自身的伤痛,照顾那些伤患。
当她回到帐篷里时,天早就黑了。
对她消失了大半个时辰,那家伙从头到尾没吭过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