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谨言叹了一口气说:“人人都想知道我们的来意,不知道的就想对我们下手,如果都象你这样来问一下,也许天下就没有那么多事了。这里马上有一场恶斗,两位一定不会走,是看热闹,还是帮着行刺的人呢?”
安龙儿走到邱谨言和金立德中间,这是可以一出手控制两个人的有利位置,他说道:“这要看两位大人来上海干什么了。”
“现在没时间告诉你,刺客已经到了。”邱谨言刚说完,屋顶上就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听声音不下十人。他利索地拿起一支左轮枪向着屋顶连发两枪,手法和杰克的快枪打法完全一样,看来他在枪法上下了不少功夫,想必也是在左脚被绿娇娇打断后,悟出了什么道法也不如洋枪快准狠的道理。
屋顶上听到两个人摔倒滚下瓦面的声音,四周同时响起呐喊声,客栈四周突然点起大片火把,房门被推开,冲进来四个手持腰刀的衙役。衙役进来看到闪在墙边的绿娇娇和安龙儿都有点愕然,可是看到这对青年男女不象刺客,也没有多问,全部的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屋顶上。
金立德仍然斜靠在椅子上,一付想动又动不了的样子,看来醉酒不是装的,绿娇娇和安龙儿都奇怪他为什么明知道晚上有刺客来,仍要去喝花酒还醉成这样。但是形势容不得任何人多想,窗外一条人影扑下来,邱谨言扬手一枪就把那人打出窗外摔下一楼天井。
就在邱谨言开枪的同时,瓦面穿了一个大洞,瓦砾象下雨般向邱谨言身上倾泻。绿娇娇和安龙儿果然沉得住气,当真闪到墙边看热闹,眼白白地看着邱谨言右手向窗外开枪,左手在电光火石之间提起毛笔,在桌面的白纸上纵横几笔写下一个气势撼人的“井”字,然后在瓦砾落到头上之前拉起宣纸扬在头顶,大喝一声:“吞魂旗!”
随着邱谨言的喝咒,他身上闪出一团黄光。
这黄光绿娇娇在鸡啼岭上见过,深知道这种天星秘术有摄人心魄的惊人威力,她马上转身闭上眼睛,同时伸手捂住了安龙儿的眼睛,安龙儿接住绿娇娇的手顺势一拉把她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遮住绿娇娇。
他们没有看到那张白纸竟在邱谨言的头上包起全部瓦砾,也包住一个扑下来的黑影甩到房门外,四个衙役受到黄光的闪击全部瘫倒在地,只有迷迷糊糊的金立德仍然睁着眼睛,不过他就算中了“吞魂旗”也问题不大,因为他本来就已经醉得不能移动。
邱谨言的一击并没有阻止刺客的进攻,从他头的大洞里,趁着烟尘滚滚又扑出一个人,那人还在空中,邱谨言就举枪射去,同时左手一扬把刺客扫开。这个人被邱谨言扫开后,居然还有一把短刀紧随而至,刺向邱谨言的眼睛,原来前两个刺客都只是掩护,真正出手的人藏身在前两个牺牲者的身后,在最接近邱谨言的时候才刺出这避无可避的一刀。
邱谨言眼看着明晃晃刀尖极速直刺到眼前半寸,但是他的脚上伤残让他不能移动,回手阻格和开枪都已经来不及,眼看致命的一刀就要刺入头颅,刀尖却被另一把短刀准确挡开,激出眼花缭乱的火星和刺耳的刀刃撞击声。原来绿娇娇在最后一刻决定出手相救,权当还邱谨言一个人情。但是刺杀清官的人可能是反清义士也可能是朝中政敌,在未知敌友的情况下不能轻易出手伤人,要是把国师府这两人都杀死了,他们再也不会知道国师府的目的。
安龙儿一见绿娇娇出手,马上如影随形地贴上,他看见绿娇娇的速度和身手完全可以连环几刀击杀刺客却只出一刀,便知绿娇娇不杀的心意。刺客一击不中,双脚落在八仙桌上运起两把短刀就向绿娇娇削去,绿娇娇怎会被普通武行之人碰到一条汗毛,她起脚扫开邱谨言坐着的八仙椅,邱谨言连人带椅滑到墙边,同时绿娇娇也双手运刀和刺客展开恶斗。四把短刀上下翻飞发出连续不断的金属刮割声,如果旁人捂耳不及,一定听得直起鸡皮。
屋顶的洞打开后就再也没有平静过,几个黑衣双刀刺客连续扑向金立德,但是在安龙儿的截击下,刺客都被安龙儿赤手空拳打出窗外,窗下是早就布置好的衙役,见窗里掉一个人出来就捉一个人,围捕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邱谨言滑到墙边后马上举枪瞄准房里的黑衣人,可是绿娇娇正和黑衣人象蝴蝶纷飞般缠斗,实在无法开枪。他看到黑衣人每挥出一刀便念出一个字,很快连成一句话:“一、派、溪、山、千、古”
安龙儿听了几个字居然回身给绿娇娇助战,他出掌封黑衣人的肘压回肋下,绿娇娇冲口应答道:“三河合水”
“万年流!”说出下半句的是安龙儿,他借说话吐气发声之势,一脚从地下踢起,八仙桌在脚过之处炸开,脚势却完全没有受阻直踢向黑衣人双脚站立的位置。黑衣人如腾云驾雾一般飞起,从屋顶洞中飞出。
房间里顿时平静下来,只有屋顶和楼下传来熙熙攘攘的追捕声一直追出大街,然后是倾巢出动全城搜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