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盔隐魔意与此同时。
风宫无天行宫最为隐密的密室。
这是连风宫四老也不可轻易踏入的密室,密室周围戒备之森严,绝不逊色于“笛风轩”
密室中的情形与当年牧野静风在江南行宫曾进入的那个洞穴竟一般无二,也就是在那高
邮湖铁木峰妙果寺后的洞穴中,风宫四老以逆星**激起牧野静风体内战族的血性与战意,
由正入魔。
在这间密室的上方,亦是拱圆如苍穹,圆拱之顶以异物砌成,呈晶莹幽蓝之色,泛着朦
胧迷离的光芒,身置密室中,仿若不是处身于一个洞穴,而是置身于原野中仰视星际。在圆
拱之顶的表层,镶有无数星辰,星辰的位置,与天空中的星辰一一对应。
密室地面以青石铺成,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号,难以辨清是字是画。
与江南行宫那间神秘洞穴不同的是此密室中多了一尊石像。
而这尊石像本应是江南行宫中的。
莫非,江南行宫被清风楼攻克前,风宫中人竟已首先将此石像移至无天行宫?
这正是战神蚩尤之像!
他的上身袒露,呈“块”状的肌肉高高隆起,仿若蕴藏了无穷无尽的力量,他的右手持
着一件奇门兵器,举世罕见。
最震慑人的是石像之眼,虽是石像,但他的双眼竟如真的一样深邃无边,冷酷而坚毅,
他的眼中赫然有夺人心魄的战意与杀机,寒光刺人心胸。
无论是何人,立于石像之前,都能清晰无比地感受到一股灭绝天地般的战意。
因为,石像之眼是以蚩尤护身腰带上的“万心归魔珠”制成,具有魔灵。
石像前有一香案,香案上焚着香火。
一个浑身衣衫红艳如火的老者正在小心而虔诚地用一柄羽扇轻轻掸着石像上的尘埃,那
羽扇是以孔雀的羽毛编成,极为美艳。
这红衣老者正是风宫仆人血火老怪!
其实密室偏静,石像上根本没有尘埃。
当血火老怪的羽扇拂至石像前胸时,其目光自然而然地仰视了。就在他的目光与石像的
“目光”相触的一刹间,血火老怪倏然惊呼出声“啪”地一声,以孔雀之羽制成的羽扇直
坠地上。
他骇然发现蚩尤神像的双眼此时竟变成极为妖异的火红色,如同在燃烧的两团火焰。
血火老怪本就赤红的脸此时更是红得骇人,他顾不得拾起羽扇,立时跪下,向蚩尤神像
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响头,随即起身,跌跌撞撞地向“笛风轩”跑去。
自牧野静风吩咐血火老怪留守密室之日起,五年来他只离开过密室三次!
也是在这一时刻。
东海一座极为神秘的岛屿:断归岛。
断归岛之所以神秘,是因为它是风宫东海行宫所在地,方圆数十里无人敢轻易靠近。
是以谓之为“断归”
断归岛方圆达十数里,岛上莽林丛生,危崖绝壁,飞鸟难渡。
风宫东海行宫建在断归岛上,若能纵观断归岛全局,就可看出东海行宫的格局分为野外
三层:断归岛沿海设有严密防务,行宫大部分人马亦布署于最外层,凭借断归天险,足以构
筑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纵向深处则是第二层,风宫玄流各路人马议事之处就在这里,而负责第二层防务的则是
风宫玄流最精锐的“吉祥营”弟子。
而最核心之处自是岛中央的无间殿与天符楼。
无间殿气象恢宏,极尽奢华,殿内门户重叠,若非亲眼目睹,令人无法相信在海外荒岛
上竟会有如此辉煌的建筑。此殿乃风宫玄流之主容樱与各级统领人物商议大小事宜之处,及
容樱的寝宫所在。
全岛戒备最为森严的则是天符楼。天符楼共分四层,三层在地上,一层则深埋地下。天
符楼以黄瓦覆顶,呈正方形,轩昂宏伟,峥嵘漂渺,足见匠心独具。
天符楼内有高手重重把守,寻常人等绝难踏足一步,正因为如此,方更显其神秘莫测。
天符楼地面以下的那一层与地面上方三层的入口并不相同,风宫玄流寻常弟子只知地下
室入口在无间殿一座庭院的假山丛中,入口处设有机括,能安然通过入口而不触动机括的人,
除日夜值守地下室的十二名一流高手外,惟有容樱,及当年风宫未分为玄、白二流时,地位
与风宫四老禹诗、炎越、寒掠、柳断秋相提并论的风宫智囊枯智,容樱之所以能一步步走向
风宫玄流之主的宝座,达到前所未有的地位,与枯智的出谋划策不无关系。若是当年枯智与
风宫四老一同背弃容樱,那么风宫玄、白对峙的局面多半就无法形成。
枯智在风宫玄流的地位,隐隐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势。
正因为如此,身为三大宗主之一的幽蚀方对枯智极为忌恨。其实,枯智虽然地位特殊,
但并无一兵一卒属于他旗下。也许,枯智能有效调动的,只有值守于天符楼地下室中的十二
个人。
此刻,枯智便在天符楼地下室中,他之所以常在此处,是因为这儿隐藏着一个秘密。
秘密就在地下室的一只铁匣中。
铁匣长约八尺,四周以金边包镶,匣盖为圆拱形,上面雕刻着一些狰狞怪异的兽象。
枯智盘膝而坐,离那只放在长案上的铁匣相距七尺。
他显得极为清瘦,交叠于膝上的双手青筋根根暴起,双目亦深深陷下,骨骼清奇,高高
突出的前额显示了他的睿智不凡。
枯智常在此间一坐就是几个时辰,他的耐心似乎比任何人都好,除他之外,没有人能够
独自一人在此枯坐几个时辰,不发一言,不做一事。
此刻,他双目微闭,嘴唇微微轻颤,像是在默念着什么。
因为一切都是静止的,所以时间的流逝亦是无声无息,难以察觉
不知过了多久,枯智疏朗的双眉忽然轻轻一颤,双眼缓缓睁开了。
他的目光精亮如炬,落在那只铁匣之上,其神情像是在期待着什么,眼神极为复杂。
铁匣依旧是铁匣,没有任何变化,亦没有任何动静这是情理中事。
但枯智却仍旧目不瞬转地注视着那只铁匣,仿佛那只铁匣中将会开出一朵花来。
周围很静,只有远处偶尔响起一丝犹如秋风轻轻拂过草丛的声音,那是值守天符楼高手
的脚步声。
倏地“当”地一声轻响。
声音赫然是自那只铁匣之中传出!
声音虽轻,但枯智的双目却已精光暴射,可他的神情并不显得如何惊讶莫非,他早
已料到会出现如此情景?
响声之后,铁匣内复归于静,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但很快铁匣中的异响声再起,金铁撞击声由铁匣内清晰传出,情形诡异。
枯智霍然起身!
这时,几名守在天符楼地下室的高手已闻声而至,冲至室门外,见枯智立于室内,不敢
贸然进入。
枯智头也不回地吩咐道:“立即禀报宫主,请她移驾至此,就说密匣有异常之象,我无
法脱身!”
“是!”其中一人立即飞身高去,枯智竟让宫主亲自来此,显然事情非同小可,没有人敢有丝毫
怠慢。
枯智依旧立于离铁匣七尺之距处,神情复杂。
少顷,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枯智这才转身,迎出室外,只见风宫玄流宫主容樱匆匆而至。
容樱年约六旬,但岁月的流逝却未减其绝世风韵,反而更添一分深邃的美丽。
枯智忙趋前拜倒于地,恭声道:“宫主恕罪”
未等他将话说完,容樱已沉声道:“起来吧。”
以枯智的地位之尊崇,本不必对容樱如此谦逊,但幽蚀一直对枯智虎视眈眈,只要枯智
略有疏忽,只怕立即会被幽蚀指责为狂妄自尊,居功骄横。毕竟,幽蚀是容樱惟一的儿子。
枯智这才站起身来,容樱迅速扫视了那只铁匣一眼,对身边的人略一挥手,那几人立即
退开了。
容樱竟将门掩上,这才道:“枯老,你说密匣有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