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桥白了申小甲一眼,撅了撅嘴,没好气地吐出两个字,“瞎编!”
申小甲摇摇头道,“不是这一句……”
史元典忽然道,“怪人非人?”
“也不是这句……”申小甲抠了抠脑门,还是摇了摇头。
高兴歪着脑袋想了想,插话道,“十年前?”
“对咯!”申小甲拍了一下大腿道,“就是十年前!故事的起头儿就是在十年前的那个冬天,白马关内燃起了一团火,所以我把这个故事叫做冬天里的一把火……”
故事在申小甲轻声哼唱完一首奇怪音调的歌曲之后缓缓展开。
天启元年冬,大雪纷纷扬扬,白了来来往往行人的肩头,也白了战火刚刚熄灭的白马关城头。
住在白马关内的人早就对战事麻木了,因为留下的都是因为各种原由不能走或者不愿走的人,受不了的人早在大雪落下之前便离开了这座无数鲜血筑就的城关。
唐军凶厉,镇守白马关的庆军将士亦是刚烈。
只要遇见了就会开打,哪怕只是两个在城郊寻找野味打牙祭的小兵,那也是唐兵庆卒一相逢,便砍出血花无数。
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电闪雷鸣,一个小兵打一个小卒,继而演变成一百个小兵围剿几十个小卒,再接着便是几千骑兵对阵一两万步兵,最后甚至会是大将之间捉对厮杀。
从天启元年春一直打到了天启元年冬,整整打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城外遍地枯草,也遍地都是吃得饱饱的乌鸦。
好在这一场大雪落下了,两军终于都有了一个可以喘息的机会。
当时守城的将军还不是史元典,而是曾经跟着开国皇帝打天下的偏将。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位老将自然不受新皇帝的待见,所以才会依旧顶着偏将的头衔,却干着大将的活计。
但这位老将也不在乎这些,只要有仗可以打,有肉可以吃,便十分满足了。
大雪封路之后,老将闲得发慌,饱暖思淫、欲,就想着找个女人快活一番。
去妓寨?不行!堂堂一个将军,在两军交战的空当里找娼妓传出去很不好听,若是落到了新皇帝的耳朵里,恐怕连这个偏将的头衔也得摘下来。
活了大半辈子,他除了打仗,其他什么也不会,要是没了这偏将的头衔,他便不能领军打仗,那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找一个良家女子?也不行!他打了一辈子光棍,就是不想让女人束缚住自己。要是自己和良家女子有了肌肤之亲,又不将其娶进门,那他便成了以前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不用别人告发,他自个儿就会找根粗壮的柱子一头撞死。
便在这时,掌管粮草的校尉给他出了个主意,不去妓寨,也不用毁了良家女子,一样能泄去邪火。
老将急忙追问是什么办法,末了又刻意强调了不能伤天害理的基本原则。
校尉笑而不语,在桌子上写下了两个字,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