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两束大火陡然在巷中升起,几许血肉的焦臭散向巷子两头。
刚刚踏出巷口的魏长更像是嗅到了那股焦臭,又或者眼睛余光瞟到了巷中的大火,脚步停顿了一下,有些烦闷地叹了一口气,重新抬步前行,慢悠悠地走回相府,穿过前厅,来到后院内宅,伫立在一棵高大的相思树下,盯着满树的红豆,长久不语。
“老师,临近中秋了,此时与长公主翻脸,很不明智!”左相最得意的门生之一,也是左相的朋友,棋痴师堰端着一碗红豆粥走了过来,瞧见魏长更那阴郁的眼神,不由心头微叹,低声说道,“先不说这些,起风了,老师还是进屋休息吧!”
魏长更摇了摇头,一伸手,拽下几粒低垂树枝上的红豆,紧紧地攥在手中,轻吟道,“我有相思无情意,万种折磨炼柔肠……正是要临近中秋了,为了定邦,为了这满府门生子侄,我必须要筹划一条新出路。”
棋痴愣了一下,看了看那因为魏长更方才的拉拽而剧烈颤动的枝头红豆,又看了看手中的红豆粥,犹豫了片刻,还是将红豆粥递了过去,微微笑道,“那学生今日便借豆献师,用这红豆粥暖暖老师的柔肠吧……”
第二百九十四章 碗中谜语
枝头摇晃的弧度渐小,趋于静止,便在动与静的临界之间,终究还是洒落三两颗相思豆。
洒落的红色相思豆砸在树下人的脑袋上,惊破那些深沉悠远的思绪。
拍掉脑袋上的相思豆,接过红豆粥,轻轻吹了吹碗上的热气,申小甲捏着瓷勺舀了一口,表情夸张地竖起大拇指,赞道,“甜!”
罗娇娘微微一笑,舀了一勺自己碗中的红豆粥,摇摇头道,“苦。”
申小甲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罗娇娘腰间那个绣着相思树的锦囊,努力回忆了一下,似乎先前在北浔桥时并没有悬挂在那里,轻叹道,“苦尽,总有甘来之时。”
罗娇娘注意到了申小甲的目光,低头看着腰间的锦囊,又是摇了摇头道,“其实,哪怕是苦也挺好的。”
“也对,有滋味,总好过寡淡无味,”申小甲一边吃着红豆粥,一边悠悠说道,“人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若是什么都没做过,什么念想都没有,那活着也挺没意思的。生命的意义不在于其长度,而是它的宽度和厚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