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牙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他肯定是瞎子,不然也不会在宫里像个没头的苍蝇一样乱撞,从西华门到延平门,再到宣武门,逛了一整夜。”
蟒袍老者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淡然道,“那他就是个瞎子。”
“哑巴”咳了两声,欲言又止。
大太监刘洗表情忽然变得异常难看,寒声道,“是该收拾一下这些江湖宵小了……城外来了很多这样的杂碎,正好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晁牙哼了一声,讥笑道,“你的口气倒是挺大,一个瞎子已经这般难以对付,昨晚其余两人也不简单,你还想把城外的人都拉进来,是不是有些太盲目自信了?”
“哑巴”抿了抿嘴唇,刚想插嘴一句,却瞧见了蟒袍老者的眼神,立时又垂下了脑袋,继续盯着桌上的茶杯发呆。
蟒袍老者沉吟许久,忽然道,“也不是不可以自信一次。”
晁牙怔了怔,忽地想到什么,低声问道,“唐国使团?”
刘洗阴笑道,“使团已经在乙十三巷了,但女帝明日才会来到京都。”
蟒袍老者长叹一声,凝望门外天边,不轻不重地吐出一句,“那把剑也很近了。”晁牙神情一肃,紧皱眉头道,“不是约在中秋吗?”
“我昨晚出了一剑,”蟒袍老者眼帘低垂道,“他等不及了。”
晁牙沉着脸道,“但我中秋之后便要去西北,这两日多半要将手中的兵权交给新来的,世间若是太紧,不好布置啊。”
刘洗冷笑一声,“大鸣湖案子的调查今日就会有个结果,那小子能不能接替你还得两说,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
晁牙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陛下也要我今日给出个结果。”
“哑巴”忽地抬起头,再也忍不住了,插话道,“馒头啊!衣角啊!一石二鸟啊!”
刘洗拧着眉毛,实在搞不懂“哑巴”话里的意思,冷然问道,“什么馒头?”
“哑巴”鄙夷地看了刘洗一眼,在身前比划一下,解释道,“白面馒头,这么大个儿……”
蟒袍老者斜眼看向“哑巴”,又是叹了一口气,一脸阴郁道,“都让你别说话了,怎么就是不听呢……馒头和衣角,我都一并送到金銮殿了,原本信心满满,现在被你这张开了光的嘴说出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有效果。”
晁牙抠了抠脑门道,“这个馒头我知道……先前有禁卫在宣武门外捡到了一个染血的馒头,许是刺客遗落的,可这衣角从何而来?”
蟒袍老者端起桌上的茶杯,浅浅抿了一口,轻轻吐出三个字,“勇信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