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带着一丝希翼的那睁得老大的眼睛再一次紧紧闭上,玄夕不停吞咽着绝望,有些喘不过气来。
「无解」
白旖那娟秀字体深深刻在眼前一片漆黑的玄夕的脑子里。半跪在地上的玄夕一手拄着蜷起的膝盖,一手扶着地。低着头的他把那纸狠狠撺在手心,整个人都在战栗。
玄夕睁开血目,铁青的脸颊轻轻震动,全身鲜血膨胀着他的静脉,太阳穴的跳动明显而又快速,额头上早就生出了汗珠,紧握的拳头一拳打穿了台阶。
“凭什么,凭什么!”
密室好像地震一般剧烈晃动,连不少珍宝都跌落下来,玄夕恢复了些理智,运行了仙气把那眼看就要被自己刚刚控制不住的怒气毁掉的鬼族珍宝救了下来。
毕竟这些是鬼族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一些东西了。
玄夕无力地靠在墙壁上,昂着头的他眼睛又一次轻轻闭起,眉头似有似无地皱着,刚刚的愤怒让他颤抖着的嘴唇有些发白。脖颈上的汗珠反射着密室里的烛光,流过不停吞咽的喉结,钻进他一起一伏的胸膛。
他双腿岔开瘫坐的样子让人觉得他就好像一只丧家之犬。
玄夕这时突然睁开眼睛,没了刚刚的怒目,此刻的他好像又一次找到了平静。眼神平和的好像那没风经过的湖面,没有一丝涟漪。
他拿起刚刚被丢在一边的记实录,接着读了起来,这是白旖的自述,字迹越到后面越抖,看得玄夕心尖都疼。
「在髓蛊虫入骨的四十九日期间,犼便可让我做事,但控制时间并不长,需要耗费犼极大的灵力。起初我还有意识可以反抗,可后来我对犼的对抗能力将越来越弱,直到丧失对身躯的控制。我每次只能指望着犼的灵力短暂枯竭而逃过犼兽对我的操控。
眼看着他命令我剜出心头肉助他三魂合一,我的意识无论多强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躯壳的时候,子期及时出现制止了我。
子期遍寻世间解蛊之法,可只是虚度光阴罢了,他把我困在阵法之中防止我被犼控制扰乱局面。可犼见唤不得我,便要我自残。每次的控制时间越来越久,直到我发现当我自残时,那痛楚可让我意识清醒一二,这让我欣喜若狂。
我在清醒的时候找到子期说与他听,我们便想到了一个办法,他把蛟龙之雷放在黑曜石锥之中,放置与我的后颈脊骨之处,每当犼使用灵力操控髓蛊虫控制我时,那蛟龙之雷便会随着石锥雷击那髓蛊虫,从而让我清醒不被控制。
只是蛟龙之雷乃雷击之刑,每次发作就会让我痛不欲生,子期不忍,可我却十分坚持。
我是有私心的,余下的那十余天里,我想与子期毫无遗憾地过完。
我与子期想到了一个计划,若此录有有缘人可看到,我只希望此法当真困住了犼千万余年。
子期与子幻,子筝合力创造了鬼玺,那鬼玺可封印万物,若四十九日后雷锥再无用处,子期便要亲手杀了我,拿出我的冰晶玲珑心,与他的原神一起镇守封印,以赎了我们这一身的罪过。